但凡不管不顾,任由粮食跟着水流一起跑了,那才是糟蹋东西。
萧振东看着这汪汪的水,有些犯难。
“天老爷,这水里泡着的是大麦,又不是土豆、番薯,那大个儿的,还好捞点,屁大点的玩意儿,这咋捞啊。”
“就是就是,这玩意,看着是干急眼啊。”
捞麦子、捞麦子……
是麦子。
萧振东抬头,看着他们拿来舀麦子的家伙什儿。
是孔网很密集的簸箕。
往‘水塘’里一伸,再抬起来的时候,水顺着漏眼落了下去,麦子以及水里的杂质,都安然无恙的躺在上头。
眼前一亮。
如果把麦子看成小虾米、小鱼苗……
换个角度,立马就有招了。
“老爷子,那样的东西,比这更大点的,你们这边还有吗?”
“有!有的!”
“快拿出来,我想,我有招了!”
偌大的水塘子,安排出了七八个放水口,口上,又另外找沙袋重新安置俩大的簸箕。
其实,原理跟以前枯水季打堰台摸鱼差不多。
河道里的水,干涸的差不多了。
就剩下一段、一段的水泡子,打堰台,把水泡子团团围住,确认里面的鱼虾跑不掉了,这才开个口子放水。
只要在出水口围上网,里面的东西,就别想插上翅膀飞了。
至于网上兜满了鱼虾,想换网子?
简单,一铁锹淤泥,就把眼儿给堵上。
麦子也是同理。
不过,考虑到稳妥,还有更换簸箕的时间,萧振东安排人放了两层,一层拿掉,还有二层挡着。
尽量减少麦子的损失,亦或者是不损失。
跟着萧振东一起过来的,都是老庄稼把式了。
摸鱼,更是从小摸到大。
听完萧振东的话,不用他继续吩咐别的,上前就把活儿干的漂漂亮亮的。
还一边唏嘘着,他姥爷的,难怪大队长稀罕这样式儿的。
这脑瓜子,确实好使。
设想归设想,能不能行得通,还得看落实。
一切准备就绪,随着萧振东一声令下,大家伙在早前预留出来的缺口上,拿掉了一沙袋。
混合着大麦的浊水潺潺而出。
水,流走了。
麦子,连同那些杂七杂八的叶子、木棍,统统留了下来。
是一个好的开头,可萧振东没敢掉以轻心,一直肃着脸,直到第一层簸箕上的东西堆满了。
大家伙换簸箕的时候,心,都是提起来的。
挪走沙袋的跟更换簸箕的,配合无间。
新的簸箕被换上,水潺潺而出。
一直憋着一口气,大气儿都没敢喘一下的老头儿忽然重重的出了口气儿,眼泪唰的一下,出来了。
“天神啊!我们有救了!”
他上了年纪,再这么奔波,身体像是一张被拉满弦的弓箭。
轻若鸿毛的情绪,都有可能在瞬间将他压垮。
激动的情绪席卷而来。
那根弦。
嘎嘣一下,断了。
老头栽倒的时候,萧振东真是费了老鼻子劲儿才扑过去,给老头接住的。
“萧大哥!”
人群中窜出来一个青年,“多谢你,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