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脑梗了,现在在仁心的疗养区做康复治疗,他的药里有几个药只能自费,要长期吃。”林霁予似乎语气平静,回答得很坦然。
迟软:?
“药名?”没记错的话,死老头梗了有好些年了,她怎么不知道有什么要每天都吃的药还只能自费的。
“好像是依……”林霁予努力思索的时候,又开始翻手机,“我手机里有处方单,只有小部分药店里才会有这个药,是家里人定期去采购的。”
“知道了,先必新,依达拉奉右莰醇舌下片,新药,”不过是一个字,迟软就知道林霁予说的是什么了,“吃了很久吗?”不能啊,才推出来没多久。
且医院不可能让人吃这么久,长期用药的话,保险起见会更倾向于用丁苯酞一类的老药,新药出来总要先观察一段时间的。
“嗯,”林霁予却点了头,“家人说一个月要吃四盒多,还有些别的,药费差不多要两万。”
迟软:……
她深吸口气,打开了家里的门,“我想起来冰箱里还有菜,做红烧鱼和炒西兰花吧,外卖也没什么好吃的。”
林霁予不懂为什么迟软会突然改了主意,但看她换了衣服洗手开始在厨房忙活,一声不吭的,心底忽然就有些难过的情绪蔓延。
“迟医生。”她站在厨房门口,看着颇有几分小心翼翼的模样。
“怎么了?”迟软把鱼收拾好,回眸看了一眼,只是一眼便快速收回了眸光。
原因无他,林霁予垂着眼眸的模样,太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狗,这让她想起了她的清明。
“你是不是……”林霁予一时也不知道要问什么,好像就是有一个人在告诉她,她被这个很好很好的房东放弃了。
放弃什么,她也不知道。
但这不是什么快乐的感受。
“嗯……”迟软想了想,“先必新是自费的没错,但它没那么贵,一盒差不多是一千上下吧,也不会长期吃,是,有很多脑梗病人都需要长期服药。”
“但国家那么大,不是每个家庭都能承受得起一个月两万的费用,你的处方单没问题,但每一张的时间是错开的,有很多药是不会让人同时服用的,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并不想挑拨你和家人之间的关系,所以最开始是不想多此一话的。”
在这点上,迟软倾向于是林霁予家里那边有人中饱私囊,毕竟没人会在同一时期开这样的处方单,回扣归回扣,但不会有哪个医生会拿自己职业生涯开玩笑。
算上两万的医药费,林霁予这一个月的支出就是七万打底,难怪拼成这样,什么狗屁倒灶的单都接,自己却是穷的连多花五块钱买个带肉的三明治都舍不得。
又笨又傻。
迟软甚至怀疑死老头跟隔壁林铮一样的骚操作,用脑梗来逃避破产清算,光明正大躲在疗养院里躲清静,顺带吸一把林霁予的血。
但究竟是个什么情况,还是得进一步吃瓜才能知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短暂的错愕过后,林霁予平静了下来,“我会去查的,迟医生到时候可以帮帮我吗?”
迟软知道,她又给自己惹了个麻烦,但林霁予略略带着乞求的语气,实难让人拒绝,她闭了闭目,甚至连语气都冷不下来,就怕语气一冷,林霁予又怕麻烦人什么事都自己担了。
担着担着又被人当成韭菜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