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景钟这样被娇宠大的小姑娘,都因为窦渊的医术而折服,不敢再说什么话去刺激窦渊。
“我和你说的话你是听不进去的,你也知道我再怎么生你的气,也不会真的不理你。”景姚氏说起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里充满了悲伤,“都说儿女是债,我前世怕是欠了你们。”
所以在听闻兰草死的时候,他心里只是觉得畅快。
景从安没有说话,他想起了前几日曾劝母亲,他说,“母亲应该多歇歇。”
现在,这些下人们都疯了。
“虽然后来我无能,没有护好柳妈妈,让你因为我的原因在外院受了不少的苦。可是柳妈妈,你在外院需要银子、需要人帮助的时候,我又那一次没帮你呢”
韩管事说这事还好是遇见了窦渊,若是换成寻常大夫,那么景钟的脸怕是不止是留印子了,而是彻底的腐烂。
该死——
这些刁奴。
窦渊点头,抬手就找了四道菜出来,尤其是最后一道汤羹,窦渊似乎还拿不定主意,还亲自尝了一口才确定下来。
下人们的身契是掌握在家主们的手里,这也等于他们的性命,是家主说了算。
景笙低着头,声音低沉,“我和妹妹小的时候,母亲总是和我们说,她信柳妈妈。所以在她离世的时候,她才会对柳妈妈说,让柳妈妈照顾好我们兄妹。”
窦渊只是冷冷一笑:“再厉害的厨娘做出来的鱼,也会带一股淡淡的腥味,一般人闻不出来,不代表我也闻不出来。”
“但是,人自私也该有个度,你自幼生活的锦衣玉食,即使后来去了战场上,可若不是景家的祖辈们,你现在能过的如此安稳”
窦渊不喜欢说姑娘们的是非,因为窦渊觉得他的一句话可能会影响一个无辜姑娘的名声,所以谨言慎行。
景姚氏一提起景从武,眼泪就簌簌而落。
他不能再伤母亲的心了,尤其是在看见景姚氏头上的银丝后,他更是不愿意再忤逆景姚氏。
“而且,从安我也知道我不该多言什么,可这个表姑娘,真没你说的那么纯善。”
景从安在战场上多年,见习惯了打打杀杀,自然能想出来腐烂的容貌是什么样子。
“前几日是想害桐桐,即使不能夺走桐桐的性命,也要想法设法的毁了桐桐的容貌。我还纳闷,六妹妹再不懂事,也做不出这样狠毒的事情,可现在我知道了……这景家内宅里的根,已经烂透了。”
这种事情,无论是发生在谁身上,都会觉得太过于恐怖。
“我记得两年前你的手生了冻疮,桐桐为了让你少受苦,还卖了她最喜欢的那枚玉簪子去买了二十两银子才能买到的雪玉膏。二十两银子的东西啊,桐桐身为伯府的嫡小姐,也很少会用这些的东西。”
“所以,她和我又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呢”
景笙抬起眼,目光和柳妈妈的视线相接。
不知道为什么,柳妈妈有些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