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景瑟没有说话。

“柳妈妈，这药太刺鼻了，而且我喝了之后会脸疼，很奇怪的。”景瑟说的含蓄，声音温和，“我也不喜欢苦的东西。”

昔日的那位无垢皇后擅长的是瑟。

这个消息，柳妈妈知道的越少越是安全。

现在，连柳妈妈愿意陪在景瑟身边，也是因为昔日白素梅的临终前的嘱咐。

柳妈妈笑着安慰，“是药肯定会刺鼻也会苦的，四小姐怎么能因为这些，就不用药呢”

苏媚儿告诉景瑟，如今在大燕连高高在上的公主们，都得生活仰仗定燕帝生存。所以，想要让景家重新振兴的办法，唯有去博取定燕帝的欢心。

这份愧疚延续到了现在——

柳妈妈口里的小姐，便是当年的白素梅。

景瑟的眼眸垂的更低了，“柳妈妈，你想我母亲了吗”

因为当年景铁铭让定燕帝有了忌讳，导致定燕帝恨不得对景家的男丁们都斩草除根。

而定燕帝自己就很擅长抚琴。

景瑟抬起头，就从柳妈妈的眼里看到了那份极其深厚的眷恋。

“四小姐怎么如此任性”柳妈妈脸上的眷恋迅速的消失，一闪而过的是一丝厌恶和不耐烦，“我去取一些蜜来给你用！”

景瑟那时疲惫极了。

恰好，白素梅留给景瑟了一把极好的桐木瑟。

后来，柳妈妈去世了。

也因为一次她厚着脸皮的赴宴，她在那一日认识了京城里被称为京城牡丹的——苏媚儿。

可如今想来，前世她的容貌也是在柳妈妈死后才开始彻底的恢复，她才在苏媚儿的心里有了利用的价值，也是因为容貌恢复才会被永乐公主注意，更是因为这张脸她才能嫁给白睢。

她不敢同柳妈妈说起，景家还有血脉在外面，更不敢和柳妈妈说自己想要复仇。

景瑟恨透了定燕帝，哪里肯答应苏媚儿的话。

所以前世的景瑟，一直对柳妈妈都有愧疚之心。

他们所有的人，厌恶她的、恨毒她的，喜欢她的——都是因为她这张和母亲相似的容颜。

她以为景瑟生了大气，抬起头就看见景瑟一脸迷茫，之后更是苦笑。

定燕帝喜欢的是，琴瑟和鸣。

世人皆以为定燕帝喜欢好听的琴声，其实错了。

景瑟和苏媚儿来往密切，气的柳妈妈训斥景瑟自甘堕落，最后更是一病不起，认为景瑟无可救药。

这个孩子，刚出生不久，最重要的是，定燕帝似乎也察觉了这个孩子的存在。

“四小姐您是知道的，这药是小姐临终前吩咐老奴，每年都要给你吃的。她知道你自幼身子单薄，走的时候最担心你了！”

不知为何，闻小月想起了多年前的自己。

在父亲、哥哥还有母亲都去世的时候，她看着母亲的尸首无能为力，感觉自己被所有人抛弃。

她盯着湖水里的自己，也是露出了这样的神情。

苦涩，不知所措，绝望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