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准备冲进去质问,却望而生畏。
“二爷莫非忘了太太的吩咐大晚上的,是要去哪儿”
贾宝玉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这是要给自己下药
失魂落魄的缓缓从地上爬起,正打算离开。
口口声声什么老爷之实,老爷之责,难不成老爷自知命不久矣,连夜让太太安排进府,又请赖尚荣过来,就是为了将一家子托付给这个刁奴
要来曹贼那‘汝之妻子吾养之’的一套
想到这,赶忙又凑到窗前往里看。
“船到桥头自然直嘛!贾政那病怕是也没两年可活了,万一有了身孕,就叫宝钗过来陪你礼佛,等孩子生下来,就抱回我那边养着。
中午人多,王夫人又在盛怒之下,他不敢当面违逆,便想着晚上来找母亲求情。
正打算推门而入,却听到阴测测的笑声传来。
想到这,忽然心领神会,怪不得王夫人特地叮嘱,回来以后能添个一儿半女。
刚才情况紧急,他无暇思考。
也对,那病症难保不会让人变声,自己或许听错了。
袭人不由后悔不迭。
没好气道:“回去吧!老太太如今成日里只能躺着,白天看晚上看还不都一样”
不等她们说完,贾宝玉摆了摆手,头也不回的出了。
麝月、秋纹顿时面露不忍,迟疑道:“怎么会!不过是婚期将近,太太担心您,等熬过这阵子就好了!”
怪不得将身边人赶走了大半,这是要为赖尚荣铺路啊!
贾宝玉再也没有听下去的勇气,生怕被二人发现自己的踪迹,有了防范之心,悄悄离开玉皇庙。
袭人去赖家没见着赖尚荣,白忙活一场,本就带着怨气。
这个想法一旦冒了头,便再也按捺不住。
转而又对袭人和紫鹃道:“回头你们将事情安排好,若届时有一点闪失,我一概不饶!”
此刻若自己冲进去质问,赖尚荣岂能干休岂不叫太太平白遭了罪
想到这,悻悻而缩回腿。
贾宝玉忿忿道:“我不过是心情不好,想出去散散心,难道还要等你们先去请示太太”
早早的吃了晚饭,沐浴打扮了一番,挨到戌时,才乘着夜色去赖家聆听赖尚荣教诲。
王夫人虽然交代等到大婚过后,但身孕也不是想有就能有的,还是宜早不宜迟。
贾宝玉顿时停下脚步,刚才里头的情形一晃而过,他不敢细看。
麝月、秋纹毕竟不是袭人和紫鹃,背靠赖尚荣这颗大树,若他执意要王夫人赶人,她们也留不下。
贾宝玉只觉得一阵恶寒从心头生起。
贾宝玉顿时为之一惊,难道母亲突发急症
离开栊翠庵,一路向北,来到此行的目的地——玉皇庙。
老爷
她这边刚走,紫鹃便自顾自的回屋休息去了。
“就是看你们平素口风紧,还算听话,且等宝玉完了婚,袭人和紫鹃以后就跟着宝丫头,你们两个就留在宝玉跟前伺候。”
慢慢伸出食指,缓缓将窗纱捅开一个小眼,把脑袋凑了过去……
自己母亲与外人合谋害自己,身边的丫鬟又都是他们的眼线,他只能向贾母求救。
万一赖大爷来了兴致,岂不正好求取正经
妙玉回来,大观园中就数他最为高兴。
不过,想来也觉得理所当然,如今整个荣府都仰着赖大爷鼻息,一旦有了赖大爷的种,贾家还不得赔上万分小心
“果然,你们跟我也不是一条心了,干脆这就陪我一道去见太太,一齐打发了倒也干净!”
道听途说他也知道,贾政塌鼻秃顶,头角生疮,早已面目全非。
见大门洞开,便迈步进去。
这……这不是叫自己认贼作父吗
兴冲冲的上门,却连妙玉的面都没见着,接连吃了几回闭门羹。
一路跑到园门前,正遇着袭人一脸失落的从外头进来。
万一……
贾宝玉一脸委屈道:“如今看贼似的看着我,还算哪门子的爷你们莫非也不跟我一条心,要舍我而去”
原以为以母亲对自己的宠爱,怎么也不会助纣为虐,偏偏王夫人听了,非但没有恼怒,反倒出谋划策。
原来不是替贾家添丁,而是要替赖家增口。
早知如今的局面,伺候完赖大爷何必做那些善后
虽然贾政归家他还没有见过面,但派去枝巷的下人,都是从荣府调过去的。
不过,你可千万别心疼儿子,若是蒙汗药下少了,让他半夜醒了,撞见大爷跟宝钗圆房,你可别怨大爷!”
想到这,贾宝玉不由打了个寒颤,暗暗埋怨王夫人糊涂。
虽然不能冲进去阻止他折磨太太,但也不能装聋作哑,至少也要知道她受了何等折磨。
这……
加上王夫人有言在先,自己能不能得到姨娘的位份,重点不在贾宝玉,完全取决于赖尚荣。
这刁奴实在狼子野心,抢了林妹妹、宝琴妹妹、妙玉姐姐还不罢休,居然一个都不给自己留,还打起了宝姐姐的主意。
贾母中风在床,别说替自己主持公道,连话都说不出,去找她帮忙岂非所托非人
若是一不小心,反倒泄露了自己知情的秘密。
看来太太非但自己倒向了赖尚荣,还要帮着他抢自己的宝姐姐。
可他哪里来的胆子
“奴婢不敢!那咱们陪着二爷在院子里转转吧!”
忽然,贾宝玉豁然开朗,自家定是有什么把柄落在这刁奴手里,否则太太何至于委曲求全
上了床,这一夜辗转反侧,难以成眠,绞尽脑汁,还真被他想到一个救星。
既然屋里没见着贾政的身影,那之前托付妻子的猜测,也就当不得真了。
以贾政的性格,若是知道王夫人和赖尚荣的苟且之事,这样一顶绿帽,难道还能忍气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