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地理了理头发，她嗫嚅了好半天，终于开口:“不好意思，我这副鬼样子吓到大家了。然后，也谢谢主播和屏幕面前的观众们帮助我，给了我这个连麦的机会，真的谢谢大家。”

可能是哭得久了，女人声音沙哑、破碎又微弱，如同久未使用的破旧风箱。

偶尔，她停下来深呼吸几下，试图让自己平静，可气息被阻塞在喉咙里面，又更显得她声音呜咽颤抖。

说完后，女人站起身，对着屏幕深深鞠了一躬。

郁柏舟忙叫她起来:“没事没事，我这直播间人数虽然比不过那些大网红，但老铁们却是一个比一个热情、一个比一个正直，你有什么困难尽管说，我们能帮上忙的都尽力去帮。”

女人点头，人还没坐下，眼泪就先流了下来，她捏着衣袖慌忙扭头去擦，可那眼泪却像是在故意同她唱反调，无论她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怕耽误时间，无奈，她只得放弃擦眼泪的动作，从手边拿起几张写满字的纸，一边展示着上面的内容，一边讲起她孩子的事。

随着女人说话声音响起，评论区里原本刷到飞起的弹幕越来越少，挤进直播间的观众也越来越多。

女人姓张，叫张书琴，家里父母长辈早已离世，丈夫也在三年前出车祸死了，就只剩下了个十三岁的儿子小豪。

张书琴没学历没文化，只能在厂里做计件工赚钱，小豪也是个懂事的孩子，知道妈妈一个人养他不容易，不管是学习上还是生活上，也基本没让她操过什么心。

可偏偏，他就是太懂事了。

在学校里受了排挤受了欺负，因为怕张书琴担心，他一次都没在她跟前提过，只把情况告诉给了班主任。

不过班主任呢，听了小豪的话之后，却是各打五十大板的态度，问他:“那为什么他们不欺负别人只欺负你呢？是不是你自身也有问题？”

见班主任说了他们几句后就不管，那些人越发嚣张，从一开始的欺负直接演变成后来的霸凌，甚至还威胁小豪要是再告诉老师或家长，他们就要叫人去他家里面算账。

霸凌者甲的爸爸是附近有名的小混混，小豪不敢赌，怕张书琴真的会被这群恶魔找人欺负。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很快，半年过去了。

小豪的成绩相比之前下降了很多，精神愈发变得萎靡不振，露在外面的皮肤还时不时出现些淤青和伤口。

张书琴再忙，也发现了他的不对，但不管怎么问，他的回答都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上初中有些跟不上，学着感觉有些吃力了，身上那些则是和同学玩闹时不小心弄的。

对于小豪，张书琴一直都很信任，于是也从没想过他会对自己撒谎，只叮嘱他压力不要太大，玩的时候多注意点，要是被欺负了一定要跟她说。

得到了小豪的肯定答复，她也就放下了心，但哪里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