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王孟德的自行车后座和车把上,都挂着很多东西。
“孟德,你这是哪里来的”
“二大爷,这都是我们单位和工会一起发的福利。”
“这不年不节的,怎么会发这么多呀”
阎埠贵语气酸酸的问道。
他是红星小学的老师,以前学校里在逢年过节的时候,学校和工会也会发一些福利。
但那些东西可都不多。
等停了课之后,就连福利也一起给停了。
现在看到王孟德自行车上的东西,顿时就羡慕的厉害。
等王孟德顺着月亮门,推着自行车进了中院,阎埠贵才恋恋不舍的收回了目光,然后把一个破旧的铲子往旁边一扔,心里满不是滋味。
如果院子里的住户生活质量都差不多的话,他倒还没觉得有什么。
就算以前易中海是八级工,每个月工资99块钱,或者后院老许一家两个放映员,老乡的土特产一个劲的往家里拿。
那时候他也只不过是羡慕的嘀咕几句,然后便不放在心上。
可现在老王家的生活质量可是把连他在内的所有人都远远的抛在了身后。
中院。
王孟德家。
等他把自行车上的东西都拎进了客厅里,何胜男便喜笑颜开的翻看着。
“孟德,你们单位怎么还发线手套,难道也要让你们大夫去车间里工作么”
何胜男拿着七八双白色的线手套好奇的说道。
这种手套,一般都是工厂里才会发,主要是让工人们在生产的时候带着。
而王孟德他们单位都是大夫,肯定用不到这个,现在发这么多,所以她才会问出来。
“这个呀,是我们单位和工会一起,借鉴其他兄弟单位发放的福利物品,虽然在单位用不到,但让职工们留着以后在家里搬东西时用也不错。”
王孟德笑着解释道。
当时他手下的一个主任也提出了这个问题,还建议取消线手套和工作服等物品。
被他给拒绝了。
反正这些发到职工手里,都不会浪费。
对于很多家庭来说,线手套和工作服可是非常实用的。
工作服就不用说了,拿回家改一改,就能给孩子们做一件新衣服了,还能有一些碎布缝补一下其他的旧衣服。
而白色的线手套,也被拆了织成“手套衣”。
这个年代,乡下的土地基本上都用来种植粮食,这种种植的非常少,所以导致布匹供应也不多。
除了军人以外,能穿的起好布料的人家屈指可数。
每年每个家庭发的布票,通常只有三五尺,根本不够全家每个人做一件衣服的。
所以就衍生出了一句非常著名的话: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一件新衣服,老大穿了老二接着穿,老二穿完给老三穿,大的改小,小的做补丁料,一丁点也不会浪费。
布票不够,一家老小还要穿衣,怎么办
在这种情况下,不少人就开始把目光投向了劳保用品上。
不少工厂每个月都会发两三副白色的线手套,于是很多工人就把手套偷偷的攒下来。
等攒了三四个月后,就能攒下来好几副,然后拆了手套织成衣服。
织成一件成年人的衣服,大约需十副这种线手套,所以大家就商量着手套分配,互相借用,这次先给你,下次留给我。
而且为了美观,家庭主妇们,还刻苦的研究色,织成柳叶、小、小草等不重样的款式。
“嗯,这些工作服和线手套都留着,家里大扫除或者搬东西的时候穿。”
何胜男美滋滋的说道。
说着就小心的把这些都迭好,准备等下放在衣柜里。
“咱们家布料这么多,估计也用不到。
这样,你把所有的手套和工作服,抽空的时候拿去给胜文和胜武家,让他们用。”
王孟德坐在椅子上,端起自家媳妇提前倒好的凉茶,喝了一口后,然后说道。
他们家的衣柜里,衣服和布料都快堆满了。
再说了,像工作服和线手套这些,他们家估计一年也用不到两次,与其塞在衣柜里吃灰,还不如送给两个小舅子家里用。
“那不能全部都给他们,最少也得给家里留两套才行。
这过日子呀,可不能太铺张浪费,都要算计着才能过好。”
何胜男语气坚决的说道。
对于她的坚持,王孟德也没有说其他的话。
虽然他的家里根本不会缺物资,不说外国病患给的了,就是他空间里,也能买到这些。
不过他前世家里有老人,明白这个年代的人一些想法,都有着过度节俭的行为。
比如:过年期间买的点心,到了夏天都还舍不得吃,放坏了的水果也舍不得丢垃圾篓。
隔夜菜从来都舍不得倒掉,一些小东西破了也舍不得扔等等。
可以说这些行为是举不胜举。
在后世年轻人的眼里,特别不能理解有些老人吃过期食品,或者霉变的粮油导致身体癌变或其他问题的情况。
但王孟德来到这个年代已经有十几年了,又经历过困难时期。
所以非常理解刻在骨子里的“居安思危”、“浪费可耻”等理念。
王孟德当时拿‘劳保’回来的时候,没有避着院里的邻居。
很快,全院二十多户人家,都知道了这件事情。
隔壁,老贾家。
秦淮茹看着棒梗身上满是补丁的衣服,心里琢磨着,该给儿子做一件新衣服了。
这几年,他们家的日子过的是非常的艰难,一家人好几年没做过新衣服了。
虽然她和孩子的户口都解决了,也有了定量,但贾张氏依然是农村的户口。
再加上她的工资不高,又只有一个人赚钱,这就导致家里的生活水平在院里排在倒数。
“淮茹,你去隔壁多借几副线手套回来,我这也没有衣服穿了。”
贾东旭半躺在椅子上,一手摇着扇子,一边说道。
看着丈夫那副样子,秦淮茹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出了门,往王孟德家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