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虎不离亲兄弟,上阵还需父子兵。
前者虽然未必省心,却有可能成为自己的臂助,后者就完全是废物了。
所以,陈云胜对这个儿子的印象再次有了改观,声音也放缓了不少:
“是谁打的你”
宫天五吐出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小脸因为疼痛而有些扭曲:
“我要自己给大黑报仇,从今天起,我要开始学拳,我总有一天能狠狠的揍他们!!”
陈云胜听了儿子的话,眼睛更是眯缝了起来:
“嗯他们打你的还是一群人”
宫天五便继续倔强的不说话了。
陈云胜瞪了他一眼,佯作举起巴掌要呼下去的样子,但终究还是没能下的去手。
然后便对旁边的人道:
“叫老谢过来。”
老谢是上一代镇北侯的亲兵,跟随着老侯爷忠心耿耿,还为护主断了一条手臂。
那是典型的根正苗红资格老,在府中乃是不折不扣的大管家,整个侯府里面也就只有他能叫陈云胜做少爷,因为那是从小叫到大的。
在整个侯府里面,就只有镇北侯,世子,还有侯爷夫人能在老谢之上,其余的都统统要低上一头。
很快的,老谢就走了过来,第一眼都没认出被打成猪头的宫天五是谁,直到陈云胜对他道:
“今天老七被人暴打成了这样,还断了一条手臂,这业畜居然还犯了倔,打死不说是谁做的,你去查查看。”
老谢听了之后脸色顿时有些古怪了,然后奇道:
“这是七少爷”
紧接着他沉吟道:
“胜少爷,我想我知道这件事是谁做的了”
陈云胜道:
“哦你知道”
老谢道:
“周坤的老婆刚才还在我面前哭闹,说七少爷把他家老二的眼珠子挖了出来,要求侯爷为她家做主呢。”
陈云胜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他乃是大将,以军法治府,而军中讲究的就是尊卑有序,阶级森严。
周坤乃是自己的家将,他的儿子就是下仆,若是没有讲得过去的理由,和自己的儿子动手,那就是以仆欺主,上下尊卑不分!
更何况听老七的口气,还是几个人群殴他一个,这成何体统!
老谢是什么人,立即低声道:
“少爷,此事不宜当众处理,说到底还是孩子之间的玩闹。”
陈云胜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吐了出来,紧接着便道:
“将老七抬到我的书房当中去,让周家的也带着他家老二过来当面对质。”
陈云胜的书房陈设古朴典雅,却又隐隐透出一股肃杀之气。
正堂处还挂着一幅青山独钓画,画上还配有诗: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身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落款是正之斋主人,其实就是上一代老侯爷的亲笔手书,字写的一般,却有一股锐意进取的锋芒。
而侯府的书房也不只是放书的,实际上连同会客厅,卧室都一应俱全。
在这侯府当中,陈云胜的一句话那就和圣旨差不多,很快的人就到齐了。
不仅如此,还有一个人不请自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宫天五这一世的亲生母亲陈崔氏。
她本名崔小意,被侯爷纳了之后便随夫姓,但因为出身歌妓这样的贱籍,所以就只能被叫做陈崔氏。
周虎头说到底还是个半大孩子,带着弟弟回去以后,便只敢说是七少爷动的手。
周氏本来就性格泼辣,见到老二的惨状怎么忍得住,她没胆子去找侯爷闹,却敢于去找陈崔氏哭号,然后还要让谢管家理直气壮的来断公道。
不过,进了书房当中之后,周氏先见到了侯爷以后,顿时就先怯了半截,本来满腹的怒火也悄然消失。
而这时候,陈崔氏却在原地呆了几秒,突然对准了旁边的宫天五扑了上去大哭了起来:
“我的儿啊!!你怎么被打成这样了啊。”
陈崔氏大哭了几秒钟之后,陈云胜颇觉烦躁,顿时呵斥道:
“闭嘴!老七的左手是断了的,你再去摇晃是要让他这辈子都残废吗!”
陈崔氏被这么一呵斥,顿时就闭上了嘴,但看往周氏的双眼里面顿时就充满了恨意。
周家老二更是惊愕无比:
“断手,怎么会断手”
老谢这时候便及时出声,沉着脸道:
“说!是怎么回事”
来到了这样的场合,尽管左眼剧痛,可是周家老二心里面也很清楚是非对错,知道自己干的事儿太过下作,同样吓得尿急根本不敢说话。
不过老谢在这府里面做了超过四十年管家,什么事情没见过,立即就让人把周虎头叫来。
周虎头被叫进来了之后,也是仿佛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坐立不安,支支吾吾说了半天,就在重复两句话:
“弟弟的眼睛是七少爷抠的。”
“我们没有打断七少爷的手。”
这时候陈崔氏却急眼了,不停询问儿子怎么回事,宫天五却只是死死盯着对面的两兄弟,一言不发。
他此时虽然一个字都不说,但只要不是瞎子都看的出来必有隐情。
老谢冷笑一声,略一打听就知道鼻涕强和周家兄弟关系好,便将之叫了过来喝问:
“周家老二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鼻涕强急忙道:
“是七少爷抠的。”
老谢却道:
“你当时在场”
鼻涕强顿时懵逼了,之前一干小屁孩虽然商量过对策,却没料到有这句问题啊只能胆怯的道:
“是啊。”
老谢道:
“在场的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