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还未落定,裴绾月被他扣住腰肢翻了个身。
裴绾月的脸颊被压在桌案上,凉意隔着肌肤扩至全身,脸色惨白,汗毛倒竖。
“你这是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一旦东窗事发,你定会死无全尸!”
尖叫声蹿出喉咙。
可她的全身还是止不住发颤。
男子将手落在她的腰间,沿着往下移动,作势要掀开她的裙摆。
裴绾月身子一哆嗦,清丽的容颜满是惊骇,拼命抵抗他肆意游动的双手。
奈何她手脚动弹不得,如今又被压在桌案,无疑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她无法忍受这种屈辱。
在她欲咬舌自尽之时,门外传来厮打的声音。
男子身形微僵,下意识抬眸望去。
还未看清门口的动静,一抹身影便闪至跟前,揪住了他的衣领,狠狠地将他摔在了地上。
“哎哟……”男子顿时恼怒,低吼一声,“来者何人,竟敢扰小爷的好事!”
裴绾月听到身后传来动静,蓦然回首,撞进了一双深邃且蓄满担忧的眼眸。
竟然是阿洲哥哥。
谢闻洲垂下眼睫,脚踩在男子的脸上,浑身煞气暴涨,“竟敢对她动手,我看你是想死!”
男子的脸在地上摩挲,疼到失声。
好半晌才找回声音,“我什么也没干啊!”
谢闻洲放开了他,手中持着红绸带向她走来。
裴绾月不知道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只知道是他救了自己。
否则自己早已被糟践。
未等谢闻洲走近,裴绾月压下眉眼,语气疏远又冷淡,“谢过谢公子的救命之恩。”
谢闻洲脚步一顿,眸色隐晦幽沉,压下心底的情绪,才继续抬脚走去。
他先是给她松了绑,而是将红绸带蒙上她的双眼。
裴绾月脸上已然没有一丝血色,双眼蒙上红绸带,倒是显得鲜艳夺目。
她的玉手刚触及绸带,便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别取下。”
裴绾月身形一顿,最终还是放下了手。
谢闻洲微抬眼皮,瞧见男子颤颤巍巍地跑到了门口。
他眼尾一压,露出狠厉之色。
一把利刃疾速朝着男子飞去。
“砰——”男子左肩被刺中,失重地倒在地上。
谢闻洲饶是戴着银白面具,也压不住往外涌的冷戾,他用膝盖抵着男子的小腹,力道极重。
男子嗷嗷大叫,“我这不还没对她动手吗?好汉,你放了我行不行?”
谢闻洲脸色一沉,将其踹出几米远。
一个箭步上前,匕首插在了男子的右手背上,凉凉道:“方才可是这只手碰她的?”
满地的血珠宛如曼陀罗,刹那染红了地面。
男子脸色惨白,痛到满头大汗,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谢闻洲冷着脸把利刃拔出,继而落在男子的左手。
“啊!!!”粗哑的声音响彻整个屋子。
“聒噪。”谢闻洲面色一沉,把地上的布条塞进了他的嘴里。
“唔……”男子双眸猩红,脸上不见一丝血色,胸口起伏不定。
愣在原地的裴绾月终于知道谢闻洲为何要蒙上自己的眼睛了。
原来是不想让她看见如此血腥的一幕。
屋子恢复了寂静,没了尖叫声。
想必是他把布条塞进男子的嘴里了吧。
只是令她不解的是,他不是把她当替身的吗?
为何来救她?
又为何要替她寻仇?
太多疑问积压在裴绾月的脑海,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她现在更多的是惊魂未定。
谢闻洲眸里燃烧着无尽的怒气,手腕一转,匕首直接插入男子的心脏。
裴绾月恰巧把红绸带解下,看到了这一幕。
她惊惧地往后退了退,双手撑在桌案。
血腥且残暴的一幕把她吓得不轻。
她是北国的公主,从小便受万千宠爱于一身,何时见过这等画面?
谢闻洲徐徐起身,回眸对上她充斥着惊恐的目光。
他迈步朝她逼近。
裴绾月退无可退,双手压在冰凉的桌案,垂下眼睫不敢看他。
谢闻洲在她面前停下,双臂撑在她的身旁,将她虚虚禁锢在怀里,落下的嗓音不温不热:
“你可是怪我对他赶尽杀绝?”
裴绾月咬着红唇,下意识摇头。
她的确没有怪他。
毕竟是对方罪有应得。
她是怕浑身戾气暴涨的他。
一别多年,他竟有许多她没见过的面孔。
她怎能心如止水,毫无波澜?
谢闻洲墨眸从她惨白的脸上划过,轻声淡道:
“我本就是睚眦必报,唯有赶尽杀绝,才能不留后患。”
裴绾月眼睫挂着净透的泪珠,轻颤了下,泪珠随之滚落。
男子对她动手动脚时,她怕得控制不住低声哭泣。
脸上还挂着不少交错的泪痕。
谢闻洲心底没来由地一酸,声线极为不稳,“对不起,我让你担惊受怕了。”
他抬手轻轻拭去她眼尾的泪珠,眸光隐晦。
裴绾月不着痕迹地避开他的触碰,嗓音极淡地道:
“谢公子救了我一命,此恩必当重报,谢公子有何需求尽可提出,我会让皇兄一一满足。”
她的疏离让他心渐渐往下沉。
谢闻洲沉默良久,眸光移至她贝齿紧咬的唇瓣上。
他指骨微抬,迫使她松开贝齿,“再咬便要见血了。”
裴绾月偏过了头,轻启朱唇,对他道:
“谢公子可是还未想到需求?既是如此,待谢公子想到了,再遣人将心愿送至北国皇宫吧。”
谢闻洲的眸光未移半寸,喉结微滚,“我无需回报。”
“既是谢公子所求,我便不再强求。”裴绾月想从他怀里出来,却见他没有退后的迹象。
她再度凝眉道:“谢公子可否让开?”
谢闻洲岿然不动,墨眸划过她红肿的眼睛,痛意在心下悄然蔓延。
裴绾月眸中隐隐涌着泪光,“谢公子究竟想干什么?”
是他把她当成替身的。
如今她主动离开,他却忽然找上了她。
还不让她离开。
这究竟是为何?
她越来越看不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