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韩非已放弃了那不可能实现的妄想,成为我大秦重臣。卫庄遭遇连番打击后,复兴韩国只是他心中的执念,算不得真正的目标了;这位张良先生,也几近放弃。不过,他需要给自己一個理由,放下执念的理由!”
墨鸦听得天玄这番话,神色变幻,默然无语。
“墨鸦,你去为本君办一件事。”天玄冲墨鸦招了招手,示意立于宝座之畔的对方弯下腰来。墨鸦顺从的弯腰,将耳朵凑到天玄唇边,静待他吩咐。
“请君上放心,我这就去办。”待天玄说完,墨鸦顺势抬首,俊朗中带着三分邪气的面容尽是凝重,重重点头。
………………
稷下学宫。
“四弟请我明日午时去海月小筑一会”
夜色已深,寂静夜空时不时仍传来朗朗读书声,但这座容纳了上千百家学子,堪称帝国最高学府的学宫,大体却是寂静悠远。
早天玄半个月来至稷下学宫的公子扶苏,正待休息。怎料,一名使者到来,向扶苏送上天玄亲手书写的请柬。
把玩着黑底鎏金的请柬,扶苏面上露出意外,喃喃自语道。
“公子,无双君突然请你,恐怕是有什么要事。”
公子扶苏在稷下学宫混了半个月,自然不可能是无所事事的玩耍。期间,扶苏以自己大秦长公子的身份,以及日渐老练的手段,招揽了一些贤才。此时,四五名在诸子百家内也称得上小有名气的学子,齐聚于扶苏房中。
扶苏喃喃自语中,一名名家出身,据传乃名家祖师惠子之后,大名惠策,现年三旬的中年文士进言道。
“您应该去!”
扶苏看了看惠策,道:“我当然该去,我只是在想,四弟这么突然的要见我,是不是想让我助他一臂之力,将他的授业恩师:北冥子,推上稷下学宫祭酒之位”
说到最后,扶苏一脸啼笑皆非之色。
天玄身世暴露前,北冥子几乎内定了稷下学宫祭酒之位。然而,天玄的真实身份,竟是政哥的第四子,扶苏的异母弟。如此一来,扶苏与天玄虽曾相交甚笃,情同手足,仍不得不走向彼此的对立面。
北冥子作为天玄的师傅,扶苏不希望看到对方登上稷下学宫祭酒之位,进一步助长道家的力量,给自己带来麻烦。
“无双君并不笨,他不会想不到。”大儒淳于越也在场,稷下学宫重启后,以荀子为这座受帝国控制的学宫之首任祭酒,淳于越作为儒家弟子,索性前来稷下学宫,助荀子一臂之力,“如今,长公子您是最不想看到北冥子成为学宫祭酒的人。”
“长公子,微臣以为,无双君请你会面,当另有缘由。”话说一半,一直是扶苏忠实支持者的淳于越,那张板正脸庞浮起发自内心的怒意,“无双君,未免太不懂规矩了。再怎么说,长公子您都居长,就算要见面,也该是他登门拜见,怎能是长公子你去见他,颠倒了兄弟纲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