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街纵马伤人,是不是娘被弹劾了?”银凌月问。
银凌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这你都猜得到?”
这很难猜吗?
银凌月嗤笑一声,当年她被逼进宫,倒是还是学了些东西,阴谋阳谋她不懂,但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她还是能猜到的。
银明鸢继位后,朝中文武官员有了很大的革新,有些职位被架空了,只等现在处在这个位置上的人到了一定的年龄就自动退隐,往后这个职位就会被取消,有些职位责任变大了,有些职位责任变小了,还新增了不少的职位,比如清正司。
所有人都以为银明鸢已经坐稳了那把龙椅的位置,包括银明鸢自己,但她曾不小心听到自己的娘和别人的谈话,说骷髅死士这五年来从未现身。
骷髅死士是太上皇的杰作,也是她的秘密武器。
骷髅死士一日不除,银明鸢这龙椅就不算坐稳了,她以前一直以为,骷髅死士的首领是玄青姑姑,后来不小心听了她娘和别人的对话才知道,首领另有其人。
可惜那人是谁,银凌月至今都不知道。
如今陛下和太上皇窝里斗,也不知道他们绥安王府能不能独善其身。
“娘不准你出门,你就在家里好生待着吧,现在是非常时期,就不要出去惹是生非了。”银凌月说。
“姐,你怎么跟娘说一样的话?”银凌霄气愤,他目光一转,瞪向江生,“你知不知道陛下将林奕召回来南都了?如果我没猜错,林奕明天就到了。”
银凌月猛地一凝眉。
银凌霄得意地看着江生阴下来的脸,他简直讨厌死这个男人了,是他抢了他的姐姐,如果不是他,他姐姐现在还能带他到处玩儿。
银凌月问:“你怎么知道的?”
“外面听到的啊,这又不是什么秘密。”银凌霄道。
说完,他拍了拍身边
小厮的手,“赶紧的,扶大爷我回去,我娘揍人也太狠了,我到底是不是她亲生的?!哎哟喂!”
秦墨琰接连两个晚上都没有入宫,银明鸢不免有点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问秦昭出宫的时候可见到了她爹爹,秦昭说见到了。
那就是没出事情。
没出事情,却不来宫里,也好,省得她分心。
那厮疯起来有点没人样,他不来,她还可以多养两天眼睛,省得他来了,她还要躲躲藏藏、遮遮掩掩,生怕被他看出端倪来。
转眼便到了六月二十。
林奕从南都的西城门入城,烈马跑了一夜,早就累了,入了城门,谁都不慌不忙起来,林奕骑在马背上慢吞吞地往前。
烈日照在他的头顶,晒得人昏昏欲睡的。
恍惚间,觉察到似乎有人在看他,林奕转头,看见一辆宝蓝色华盖马车安静地停在路边上,马车的车帘掀开一角,露出一个女子莹白的脸。
那张脸还挺熟悉,是银凌月。
然而,对方的眼神却让他心尖莫名一跳。
五年前,他们回到南都,不久后,银凌月便亲自上了他们林府,指名点姓要见他,林奕自然是见了,却听银凌月问他愿不愿意嫁到她的绥安王府。
林奕听得一个头两个大。
连忙给拒绝了,说自己已经心有所属。
银凌月想要他,但他们一个相府,一个绥安王府,林相是文臣之首,绥安王又手握十万重军,当时的情况,别说陛下,就算是殿下都不可能同意让他们两家联姻。
况且,他的确不喜欢银凌月。
刁蛮任性的大小姐可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听说后来银凌月回去后,把绥安王说了她想要他的事情,而且求绥安王帮她搞定这门婚事,但是绥安王如论如何都不同意,为此银凌月大闹了一通。
可惜闹也没用。
任凭她一
哭二闹三上吊,求陛下求殿下告祖宗,都无济于事。
三年前,绥安王就不经她同意地给她说了一门亲事,大理寺卿有且仅有的子嗣,江生,林奕对这个人的了解不多,听说是个和以前的楚漫一样,不喜出门的人。
马车的车帘放了下来,遮住了银凌月的眼睛。
林奕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似的,打马慢悠悠地继续走。
银凌月才刚将车帘放下不久,车帘就被人从外面掀开了,她抬头,迎上江生含笑的眸光,江生将手里从酒楼打包过来的香樟鸭递上去。
“刚出炉的,尝尝。”江生说。
银凌月根本没胃口,但她还是掩饰什么似的伸手去接。
下一刻,江生却收回了手,银凌月接了个空。
江生笑道:“算了,你也并非是真的想吃香樟鸭。”
他放下帘子,往马车旁边走了几步,将香樟鸭给了一个面黄肌瘦的老头,老头一看是煮熟的鸭子,千恩万谢,没什么形象地蹲在地上就开始狼吞虎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