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微蹙的眉头立即绽放，她的嘴角勾起一丝弧度，紧紧的跟随在他的身后，半步未曾离开。

……

两人飞行了一段距离，婉儿回想起她曾经的幻想，她要将梦中的场景化作现实，就出声道：“我想坐船回去。”

“坐船太慢了，现在哪有时间坐船啊。”白梦想要打消她的这个念头，尽快将她送回青丘，安顿好她的归所后，他也能安心。

然而，婉儿见他不愿意答应，她就自己降落了下来，没有再同他一道而行。白梦只好答应，坐船送她回去，但是只能坐一段时间，就要再度飞行。

夜晚的月光洒落，水面的河流波光粼粼，一只小舟泛起淡淡的青光，正在水面上疾速而行，逆流而上。

“以前，我在青丘的时候，每当我回想不起过去的记忆，痛苦挣扎时，大家都会安慰我不要多想，不知道这么些年过去了，他们还记得婉儿吗？”

“一定会的，其实不论是人和妖，都有自己难忘的回忆，即便历经千年，再次相见之时，那段尘封的回忆或许就会不断涌现，曾经的美好似乎就在眼前。”

“不知道他们都还活着吗？”

“你都能活上千年，他们不都是和你一样，是青丘狐么，肯定也还活着。”

“我和他们不一样，他们都是要父母的，而且他们之中，普遍都是单尾，最多也就六尾，而我被族人视为圣狐，是唯一的九尾。”

“不用担心了，这应该与尾巴的数目没什么关系，他们一定还活着，等着你回去呢。”

“嗯！”婉儿顿了顿首，身子微微倾斜，靠在他的肩膀上，她知道，或许这一别以后就没有相见之日了，想要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温暖。

“相公，以后婉儿不在你身边，你还会记得婉儿吗？”婉儿的眼睛上眺，凝视着他那深邃的眼眸，轻声问道。

他似乎没有从中反应过来，难怪婉儿要求坐船回去而不是飞行，这一别或许以后就见不到她了，随后他无奈道：“嗯，记得，不会忘记。”

虽然这几个字很短，婉儿更希望他能多说一点，但是得知结果后，她的眼角流露出一丝泪光。

只要彼此都记得那段难忘的时光，在一起，不在一起，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婉儿从他的肩膀处起来，两人四目相对，“相公，我想再听一次你的笛声，可以吗？”

“好。”他知道这将是自己与她的最后一次交集，人妖殊途，本来就不应该有这段孽缘，也是时候在笛声中结束了。

笛音缭绕，在这时候却下起了雨，打落在两人的面颊上。

“相公，就让雨淋一下吧。”婉儿见白梦就要撑起光幕，就出声打断了他的施法，“让雨水带走过去的痛苦，滋润新的生活。”

小船在水面上快速驶过，雨中狂风乱舞，打湿了他们的衣襟，见到婉儿那解脱的笑容，他，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