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找着人,李云哲便当他是远远逃了,本以为此事会到此为止,哪知过了没几日,不知从何处窜出几个流民,有事没事都爱在顾婴娘院子门前溜哒。
李云哲早觉出异常,只他暂时未摸那些人的来路,这些年来他杀孽深重,也时常会遇到有人上门来寻仇的,早见怪不怪了,可表面上,他仍旧和平素没有什么两样,该做什么仍旧做什么,只夜来关起门来时,他却是搂着顾婴娘悄悄的跳上房顶走了。
也幸好他有这防备,才躲过了深夜里的一场火。
那帮人趁着月黑风高,将顾婴娘那院子里里外外淋上了火油,再扔了火把进来,只倾刻间,小院子便熊熊燃烧起来,也殃及了临近
的无辜百姓,虽无人员伤亡,可毕竟家都没有了,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大都不富贵,辛苦一辈子不过糊口罢了,哪里还有闲钱置办别的住处?
可在那样凶猛的火面前,人力便显得犹为微不足道。
除了眼睁睁看着自己全副身家化为灰烬之外,别无他法,一时哭闹声四起,撕心裂肺一般。
“查出来幕后指使之人,绝不对轻意放过!”
李云哲将下属召集起来,主要负责的人便是陆经逸。
没有人在招惹了他之后还能全身而退的,他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是。”自打李云若不辞而别,陆经逸便像是变了一个人,也不爱打扮不爱俏了,胡子将整个脸都围了起来,看着甚至还有些邋遢,他简单脆应了声,抱着剑就出去了。
三日之后,事情便水落石出了。
“幕后的人是陈博渊,那日你削了他一根手指之后,他便连夜出了城,路上买通不明就理的流民,一问,他们便什么都招了。”
认罪的文书陆经逸已经拿到手了,只需要他一声令下,公办私办都可。
然而李云哲向来变态,他要是真心恨起一个人来,更喜欢的是慢慢儿的折磨,于是接过那认罪书,顺手就
撕得稀碎。
“你想办法把他给我逼回来,至于那几个流民……交给县老爷。”
他这边处理妥当,便回屋去同顾婴娘说了此事。
“还好那日你临时来了雅兴要带我上山赏月,不然咱们这会怕不是已去饮那孟婆汤了。”
至今回想起来,顾婴娘仍有劫后余生的感觉,不禁又感慨命运的神奇,偏偏她赏个月都能躲过一场劫难。
李云哲并不同她多说,只淡笑着附和。
“那是我娘子命数好!”
“那是自然的!”
“只是咱们邻居可就惨了,一把火房子就给烧没了,不得住大街去?”
毕竟相处了一辈子,来往虽则不多,也有份情谊在里头,想了想,顾婴娘还是掏出银子出来,拉着李云哲去那受灾的百姓家里,挨家挨户的送温暖。
“这银子我也不白给你们,权当借给你们的安家费,来年秋收时若有富余,给我送点儿米面便可。”
众人知她不过怜悯自己没有出路,俱都感激涕零。
“姑娘,这于我们是大恩哪,往后要是有用得到的,你只管开口。”
顾婴娘笑着应了,拉着李云哲又蹦蹦跳跳的往回赶。
自打他们成亲,她是越活越像个小孩子,偏偏自己还乐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