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这个头,剩下的事就好说了。
空山破罐子破摔道:“我当了两年和尚,实在是馋肉,就托人从外边买了牛肉,藏在后院禅房的房梁上,今早回去,就是想解解馋。”
“你!你!你怎可破戒!”慧真气得险些站不稳,“来人,把空山逐出去!我没有这种徒弟!”
空山平日虽然懒怠,但在佛法上也小有悟性,所以才能刚进国寺两年就成了监寺慧真的徒弟。
只是,慧真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破戒。
“师父,师父,那牛肉是昨日傍晚送来的,我还没吃过呢!”被逐出国寺会是什么下场,空山自然知道,只好极力辩解。
昨日傍晚,他刚趁着禅房没人将牛肉藏好,同住的几个和尚就回来了,他一晚上都没有空,随后又被叫到正殿里等着,更加惦记房梁上的牛肉,这才偷偷溜出去,没想到被金吾卫的人抓个正着。
檀灵阳叹口气,“慧真大师,这是国寺里的事,我恐怕不好插手,若真如空山所说,不如给他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慧真重重叹气:“真是师门不幸啊,我怎么教出这个孽徒。”
说罢,他带着空山离开,要亲自查看空山说的是否是真的。
裴玄笑道:“檀娘子三言两语就能探出真相,当真厉害。”
檀灵阳谦虚道:“裴大将军过誉了,只是雕虫小技而已。”
“既然这人不是凶手,那我就先走了。”裴玄起身告辞,带着四名金吾卫离开。
闹了这么一通,檀灵阳也有些累,感慨道:“裴大将军还挺够意思,四处带人巡逻,是想帮你一把?”
若是萧颂年没能在明日陛下来上香之前查出真相,后果是什么可真不好说。
“可能吧。”萧颂年也有些纳闷,他平日和裴玄交集很少,不算有交情。
万州忽然进来:“头儿,清音寺的四个僧人到了。”
“带进来。”
万州走到禅房门口:“几位大师请。”
四名僧人走了进来,为首的僧人看上去有些年纪了,眼角布满皱纹,胡子花白,脸庞黝黑瘦削,面容慈祥,步伐轻盈稳健,身上的灰色僧袍似乎穿了有些年头了,洗的泛了白,边缘也有些磨损,毛刺刺的。
后边三个僧人看上去不过三十来岁,正当壮年,身上的僧袍同样破旧。
“贫僧法显,这是我三个弟子,见过萧指挥使。”法显合十一礼。
三个弟子一一见礼。
“贫僧智觉见过萧指挥使。”
“贫僧智海见过萧指挥使。”
“贫僧智明见过萧指挥使。”
萧颂年笑道:“法显大师客气了,坐,请你们来是为了国寺方丈慧能被害一事,前日亥时末子时初,你们都在干什么?”
“阿弥陀佛,老衲和三个徒弟每日亥初入睡休息。”法显道。
“大师和徒弟一起睡?”檀灵阳问道。
“正是,清音寺贫寒,只有一间禅房供人休息,”法显多看了她两眼,“我有一偈子想赠施主。”
檀灵阳点头道:“多谢大师。”
法显无悲无喜道:“莲台映世外,心月共长明,慧眼观自在,知身是客还。”
檀灵阳瞪大眼睛,这和尚怎么知道她不是这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