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少夫人往后就不用再请奶妈了,琼儿就再合适不过。”
这可把琼儿气坏了,她虽嫁了人,到底还是个新妇,面皮总是薄的,如今自己都还没当娘亲,却叫让说成是奶妈,不叫人臊得慌么?
“你们好啊,才隔了没几日就合伙欺负我,看我不告诉少夫人去!”
见她又羞又急涨红了脸,朱红依绿便不再逗她,只笑道:“拿你逗趣儿罢了,你还当真?再说你不在的这几日,小公子可闹腾得不得了,现下你一回来,他跟你比跟少夫人还要亲近呢?”
琼儿知她们说得不假,凑过去在赫连澈脸蛋上挨了挨道:“
小公子自然是跟少夫人最亲近,我不过是平日带他带得多,等他长大就知道何人才是最疼爱他了。”
话虽这样说,她照顾赫连澈的时候却不含糊,小衣裳穿得整整齐齐,脸上擦得干干净净,叫人看着就跟观音坐前的小童子似的。
晌午时分,赫连钦亲自回来接秦珂入宫。
秦珂一身烟紫色缎织彩百花飞蝶锦衣,外面加一件月白绣花小披风,头上扎的飞天髻,珠钗横斜,环佩叮当,远远走来,犹如从画中分花拂柳而来的仙子。
赫连钦站在园中咧嘴傻笑,待她走到近前,就立刻上前去握住她的手道:“阿珂今日真好看!”
说话时,目光明晃晃地落在秦珂脸上,眷恋与爱慕毫不掩饰。
秦珂被他看得低下头,双颊飞红,眸中却是掩饰不住地笑意:“时间不早了,我们还不入宫么?迟了就不好了。”
赫连钦握着她的手指揉了揉:“不急,时间还有的是,今日我们骑马过去,万寿宴得有两三个时辰,要到下午方歇,到时让人过去接你回来便是。”
秦珂便依了他的意思,跟赫连钦一起朝后园的侧门走去。
这道侧门是赫连钦骑
马时惯用的,秦珂甚少从此路过,是以有些陌生。二人穿过被下人们扫得干干净净的园子,直到院子的后才,才见临湖的岸边有几株歪脖桃树,因为天暖的缘故,已然吐蕊,迫不及待地露出点点粉红。
“没想到府中还有桃树,我往日倒是不曾见过。”
其实仔细回想下,这几株桃树她前世当是见过的。只是当时嫌它们长得歪歪斜斜不堪入目,便令人砍了,重新种了更得人欣赏的梧桐和湘妃竹下去。
赫连钦却不知,伸手拨开横斜在秦珂身旁的几根树枝道:“那是母亲生前亲手栽的,据说当时我刚出生不久,春日恰逢大雨,将这湖岸给冲垮了,那几棵桃树也差点遭殃,母亲当时有了我同姐姐两个孩子,一时无暇顾及,本想任其自生自灭,谁知到了盛夏带我们到后院来玩,才发现它们已经亭亭如盖了。”
秦珂听着他娓娓道来,心中却生出许多感慨。上辈子她无法成为像国公夫人那样的女子,大约也是因为心态的原因。
她总是太过急躁,太过偏执,想要的东西一定要紧紧攥在手里,不想要的东西便一刻也不想让它在眼前多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