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杰紧紧抱着她的尸体,隔着铠甲,他也没有办法感受到白流霜的体温。他仿佛能感觉到生命已经在如流水一般不可断绝、不可抑制也不可逆转地流逝着,然而他就是无能为力,挽留的机会都没有。
“我不是故意,我只是被逼无奈,如果能有机会重来一次,那我一定会告诉你真相……”陈文杰紧紧抱着白流霜的尸体,痛不欲生却又无奈地说着。
可是说这些有什么用呢?她不会听见,他亦不会挽回什么,只是让自己稍稍能得到一点点安慰而已。
背后忽然传来怒吼声,他知道,是死士过来了。他只好郑重地将白流霜放在地上,轻轻将她安顿好,理好她的头发,从她身体中将那把剑拔了出来。
剑上还带着白流霜未干的血液,她的鲜血还顺着剑一点一点流下去。
面前的怪物正在朝着自己狰狞着张牙舞爪地冲了过来。
陈文
杰一扬眉,看清时机,在他冲上前来的时候,一个闪身,利落地将剑捅入他的后颈。
那怪物嘶喊一声,就立刻像是没有力气了一样,瘫在地上死亡。之后,那人化作一缕烟尘,再也没有了踪影。
将鲜血刺入后颈印记,方可破除。现在,陈文杰将这破除了,这害人的秘术,这能蛊惑人心的秘术,这让白轩用无数人的鲜血去支撑的秘术,总算是被遏制住了。
没有了秘术的支持,白轩很快就溃不成军。他惊愕地看着自己的手下一个一个灰飞烟灭,而剩下的也即将被擒拿,而很快,吴将军也带队前来支援,很快白轩便被擒拿。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崔忠华将剑指在白轩的脑袋顶上,沉声问道。
“没什么好说的,崔忠华,是我败了,但是你别以为就这样你就得意了,总有一天,你还是会从那高位上面下来的!”白轩挣扎着,咬牙切齿,仿若怒吼一般对崔忠华说道。
“行啊,那我就盼着那一天,不过……”崔忠华执起剑来,剑身寒光倒影他的冷冽双眸,他漠然开口,语气冷冽如霜,“你是肯定等不到那一天了。”
手起刀落,人头落地,白轩这一党,算是被铲除了头。
擒贼先擒王,王都没了,其余的贼寇自然不必说。
陈文杰也没有留在白流霜那里太久,他身上还有别的任务,没有办法去逗留。他让部下看住了白流霜,自己带着另一队人去了皇宫,救下了崔朝颜和张春晓,重新擒拿住了田美美。
这下,恩怨纠葛算是到头了。白流霜恐怕是唯一一个还算是被安安稳稳下葬的人,崔忠华没有让她进入妃园寝,却给她了一块墓地让她安稳下葬。
或许陈文杰没有办法
再面对白流霜已死的结局,或许他只是愧对于自己的心。他只想回到一切都没有开始的地方,保证一家人的和美安乐,那就足够了。
当知道了白流霜是怎么死去的时候,陈家的人皆默不作声,似乎默认了陈文杰的决定。他们也没有再催过陈文杰的婚事,一切都只能等他想清楚了,才能作罢。
张春晓得知后也只能默默祝福和尊重,她亲自前去陈家,帮忙给陈家收拾东西,送他们回去。
而在这个时候,外面有人匆匆来报:“听说,历清子在大牢内自尽了。皇上已经将他所有罪责公之于世,命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名义厚葬他,也不许人凭吊。”
听到这个消息,陈文馨手中的东西忽然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张春晓惊讶看过去,却见陈文馨身子一软,跪在了地上。
“你先下去吧,”张春晓急忙对那人说道。那人似乎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点点头匆忙下去了。张春晓则使了全身的劲儿将陈文馨扶起来,让她坐在一旁的圈椅里面,冷静一下,“你这是怎么了?方才还没什么事的。”
忽然,陈文馨潸然泪下,不顾一切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张春晓有些措手不及,她站在一旁,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
或许,连陈文馨也才明白,自己心里其实一直还在乎着历清子。只是她一直都没有意识到,一直都以为自己忘掉了而已。
“娘,不哭,不哭。”陈初微听到哭声跑了过来,不顾张春晓的阻拦,上前趴在陈文馨的膝头,奶声奶气地安慰着。
她的脸上是明明白白的关心,眼睛水汪汪的,满是透彻和清明。她不懂到底出了什么事,只是陪着自己的母亲伤心而已。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