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蘅此生是九王妃所救,只是我终究不是九王府里的人,再呆下去名不正言不顺。”
季蘅去意已决,秦准看得出来,梁缘亦看得出来,只是不愿意再接这个话茬。
“季夫人既然已经决定了,那九王府自然该配合,不知季夫人可否再等等,本王即将启程东海,阿缘一人……哎……”
从前每次离京办差,梁缘都会大病一场,就是心郁不平导致的,这一回东海之行,梁缘因为有了季蘅的陪伴果然好了许多,不曾病倒,眼下又要启程东海,私心里秦准希望季蘅继续陪着,直到自己回来。
季蘅拢在袖子里的手紧握成拳,她感受得到秦准落在自己脸上的目光中那份期盼,只是这份期盼都是因为梁缘,而不是自己。
“王爷王妃实在对不住,王府非我良居,他日我必会报答王妃的救命之恩。”
季蘅
说完转身就走,梁缘连开口挽留的机会都没有,秦准对这个季蘅的感觉一直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虽然这个人的背景自己早已派人查过,确实是一位苦命的女子,又牵扯了皇家的一些人,秦准担心梁缘意气用事太过刚硬,还派人抹去了季蘅和他们的牵扯,没有落到梁缘的耳中。
季蘅为何会被上面的人命令囚禁起来,且要百般折辱,腹中的孩子又是谁的,这些都是秦准疑惑但也不打算追根究底的,总而言之季蘅对于梁缘来说,就像亲姐妹一般,如今季蘅提出离开,就像是背叛了梁缘,秦准知道自己怕是要花上更多的精力安抚梁缘了。
鹊华看着走出屋子神情悲怆的季蘅,心间升腾起一丝希望,这是想走不让走?
鹊华之前只不过是归九院的洒扫丫鬟,都是因为季蘅的缘故才被擢升为一等大丫鬟,薪俸也就只比苏叶少了一点点,可到底是九王府的奴婢,若是季蘅走了,那就又要回到从前低人几等做苦差的日子了。
“季夫人,您……”
“这些日子有劳你们照顾我,往后望自珍重。”
季蘅轻柔一笑便往暂住的院子走去,其实没什么东西要收拾,
当初被救时身上的破烂衣裳早就被烧了,只是那盆蘅草,季蘅想要带走。
鹊华几人看季蘅走的坚决,竟然谁都不知道说些挽留的话,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挺着肚子的季蘅抱着那一小盆蘅草离开了九王府,紫色的小花在烈日下有些蔫巴,却依然生机勃勃。
季蘅抱着蘅草直接去了最初遇见那老妪的酒楼,果然已经在等着自己了。
“圣女阁下想清楚了?”
二长老抱着陶罐沉吟片刻又问了一遍,季蘅手指摸了摸蘅草后点了点头。
“既然我是苗疆圣女,那也算配的上,如你所说该争取的就要争取,否则只能抱憾终身。”
此刻的季蘅可不像是九王府里那个谦卑和善的模样,满眼闪烁的都是兴奋的光芒,像是看着猎物垂死挣扎的猎豹,躲在暗处准备最致命的一击。
“这寒虫蛊进入九王妃的体内,等到瓜熟蒂落的那一刻,九王妃自然会悄无声息的咽气,既然圣女阁下决定了不要这寒虫蛊,那这虫就只会死在九王妃身体里,再也回不了家了。”
老妪将之前在斗米巷所说的种种又重复了一遍,只想看看季蘅有多大的决心利用寒虫蛊杀了梁缘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