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樾笙知道，李凉凉定不似表面看上去那般简单，可他却并不急于一时地拆穿她。如若她接近自己是别有目的，那么时日一长，她定会露出自己的本来面目。

他不急，也不怕李凉凉对自己别有用心，他只怕等得太久，直到自己耐性消尽后，李凉凉还是没有动作。那时的他便不会考虑怜香惜玉，此位美人养在身边是红颜，却也是隐患。

洛樾笙并非头次对一个女子这般着迷，或许是在风九歌身上得不到回应，此番的他却想从李凉凉身上得到慰藉，即便只是一星半点，也足以平息他蠢蠢欲动的意乱情迷。

“朕记得宠幸了你有些时日。”洛樾笙眯着眼看她，

眼底却是少有的情意。

一时晃眼。

“是，皇妃得宠几日，嫔妾便也跟着沾光了几日。”李凉凉知道，洛樾笙对她并非有情，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他利用风初瑾，却夜夜同她欢好。只是血气方刚，男欢女爱，并不做得真。而她也不会天真地以为洛樾笙是待她有几分不同，左右都是他在攻城掠地，而她，在严防死守。

洛樾笙闻言，却呲笑出声。她倒是记得清楚，也是啊，自己‘宠幸’风初瑾也有些时日了，是时候该收网了。

“这几日你伺候朕伺候得妥当，封为清妃罢，着日便差人行进封大礼。”洛樾笙一甩龙袍，从她身旁走过时，落了句话。

李凉凉却是连行礼都没做，直直地看着那道身影消失在殿内，脑中回荡的，也是他那句话。

清妃？他也懂得收买人心么。

丝毫没有应有的喜悦，即便是婢女们纷纷喜出望外地跪上来恭贺她，李凉凉却是听不见的。她自认人活一世，生死在手，便不会再动心动情。

洛樾笙此番试探不成，定是还存了后备。左右她都要同洛樾笙虚与委蛇，早些封妃也好。如若能攥得他一颗真

心……

真心？李凉凉被自己脑中一个大胆的念头吓到，清寒的小脸一时扬起魅惑众生的笑容来，就连婢女们看着也有几分痴。

她能让洛樾笙待自己有几分真心？先前的苦难痛楚不都尝遍了么，还能再奢求什么。

心中悲戚，李凉凉遣了一众婢女出去，目光触及院落中的梨花。

都道棠梨似雪，可她此番却极为哀凄。或许，有一日她也会同这枝梨花树一般，落得个曲终人散尽，不得善终的下场罢。

李凉凉封妃的消息自皇宫传出，风九歌知道后正是在同风氏家主一道用膳。彼时的风书屿都在军营中，鲜少回来。加之风初瑾入宫，风府一时便只剩她与风氏家主，温氏三人。

只是温氏如今却是能够吐气扬眉，就连在风氏家主身边侍奉都有了几分底气，三句话两句不离风初瑾，说她如今在宫中有多得宠，笙皇有多重用他们风府。

这好话不说第二遍，听得多了，风氏家主也变得面无表情，只是这温氏实在是瞧不懂人脸色，可了尽地说，巴不得让整个风府上下日日传遍风初瑾得宠的事实。

而这一切，落在风九歌眼中却是颇为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