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思妹来,妹不舍,只叹那狠心国君拆二人,待他日重逢远走,自会相约九十九。
江火踏着铉月而来,又踩着微光而去,漓江在窗口凭栏而望,直看到那心中的人儿不见了踪影,这才回到床上补眠,一夜的细细私语,再加上先前的担惊受怕,手臂还负伤的漓江已是有些吃不消。
这一觉自是睡到自然醒,睁开眼日头已经高高挂起,微醺的和风顺着昨晚忘记合上的窗口拂了进来,扫在漓江迷离的面庞上,刹那间混沌初醒,一双琉璃般醒目的眼睛,已然恢复清明,里面只剩下浓浓的暗黑,好似一
汪秋水,稍不注意人就会溺死在里面。
“阿列,打水来。”
声音微哑,暗沉中透着一丝性感。
阿列稳了稳身心才端着一盆温度适宜的温水走了进来,不敢抬头随意打量,只是在外室洗漱间放下手里的水盆便退了下去。
二人全程无一言交话,自是早已熟知对方的行为,阿列在门口静候了片刻,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进”后,赶紧推门进去。
又是低头行事,看着原先端进来的清水,里面依旧清澈见底,只是上面有着几个打着旋儿的透明小泡儿,才预示着是被人用过的水。
漓江如同他的名字一般清雅,浑身自带高华气息,就是连洗浴过后的水也是一番高华,阿列心下更是恭敬,不敢有一丝怠慢。
等阿列倒完水再进来后,漓江早已收拾妥当,面上又覆盖了那枚冷峻面具,掩盖了漓江清隽的面容,只有微红饱满的红唇现于人前,不知又是勾起了多少女子的相思,当然漓江自是不知,他今日是有要事相办,万不能有一点疏忽。
“我有要事去办,你且在此静候,最迟夕食之时我自会回来,不可担忧过甚。”
话毕就人影一闪,阿列再抬头,哪里还有漓江的身影,已是飘然离去,徒留空气中的一抹气息,久久不能散去,这样一个芝兰玉树的男子,又是有一颗七窍玲珑之心,也只有江火那样敢爱敢恨的倾城女子才能配得上了。
阿列看了看漓江的屋子,敛下心里所想的事情,动手开始打扫起来,他最是爱干净,但凡看见一丝不洁就会心下难耐。
而这厢漓江拂袖翩然离去后,径直朝着元丞相府邸走去,此时太阳差不多完全置于上空中央,炙烤着行人苦闷的额头。
前方青白的
石板路在太阳的照射下开始变得扭曲,空中上升着透明的蒸汽,漓江仿若感受不到这强烈的炙烤一般,依旧信然阔步,如同闲庭观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好生自在。
前行了大概有近千步,这才看见元丞相府邸的廊腰缦回,漓江始终不缓不慢的步行,那威严狰狞的石狮子两旁各站有一个手执长矛的武士,正目不斜视的守卫在那里,但凡有一丝不轨之心的人上前,就会遭到严格打走。
漓江无所畏惧上前,守卫见此躬身一礼,放行过去,看得出他是元丞相府邸的常客,因此并没有多加阻拦。
越过大门入眼的是一面白墙,上面书有“忧天下之忧,乐天下之乐”几个字,气势磅礴喷面而来,看得出书写之人当时的风发意气,锐利难当。
漓江不置可否继续前行,向右转过白墙入眼的是一大片空地,里面长满郁郁葱葱的大树,一派大开大合之势,也算配得上丞相二字。
空地是由长约三尺宽约二尺的青砖铺就而成,之间的缝隙几不可见,过往的奴仆莫不敢抬头斜视,纷纷掩头疾行,忙于手头的事情。
原先来过元丞相府几次,因此漓江记得到丞相府的书房是如何走去,今日正好是每月逢五的休沐日,他昨日得知元丞相今日在家休息,因此才会不慌不忙的来到丞相府。
漓江刚走近丞相府的书房门口,就遇见从里出来的管家,他看见漓江的时候微微一愣,很快又恢复过来,冲着漓江躬身一礼:
“江~公~子来了?丞相正在里面写字,您请。”
而后头也没有回的离去,看得出与漓江的关系并不是很好,但也不是交恶,保持着一个应该有的礼度。
漓江颔首举手轻叩房门,等候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