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台上的信鸽仰着头,黑溜溜的小眼睛转了一圈望着端木筝,一声“咕啾”像是在喊她的名字,和凌千戈那声“筝筝”交叠在一起,他的摇晃令她回了神。端木筝见他如此欣喜的模样,不知为什么竟心里有些复杂滋味,撇开眸子望着信鸽,牵出一丝微笑道:“是啊,师兄在信中是这样说的。”
凌千戈渐渐恢复了冷静的情绪,但脸上还是有着难以掩饰的喜悦之色,他似是很庆幸般地笑了笑,说道:“我一直以为,自己没有机会去补偿她救我的恩情。”
端木筝原本站在窗边,伸出手指逗弄着白鸽,听到他笑着说出这话来,手指缓缓缩了回来攒紧,轻飘飘似是无意地问了一句:“这下,赵楚楚真正成为你的救命恩人了。”端木筝觉得自己再没有什么筹码能赢得过赵楚楚了。
赵楚楚没有死,当她以后再次站在凌千戈身边的时候,可以昂着头一脸骄傲地对端木筝说一句:“端木筝,现在我也是凌千戈的救命恩人了,我们扯平了。”是的,端木筝救过他,现在赵楚楚也救过他,还差点为他而死,这样的情意不能不
让凌千戈动容。更何况,在凌千戈心中,赵楚楚是救过他两次的人,他死心塌地,一直喜欢的大概是她赵楚楚吧。
“筝筝。”凌千戈忽而拉过她的手,语气轻柔地喊着她的名字,像极了初见的那年,“楚楚的恩情我要报答,但这么多年亏欠你的恩情,我好像还不清了。”
这么多年亏欠她的?还不清?他这是不想还了是吗?端木筝忽然觉得心间酸涩,一阵委屈涌了上来,她挣开了他的手,眼眶红红地望着他,只冷冷说道:“还不清?那就不要还了!凌千戈,我早就受够了在你们中间!你既然选择了赵楚楚,又为何还要给我希望?”
端木筝说完后,一把将他推到一边,自己则夺门离开。
“筝筝!”凌千戈见端木筝哭着离开的背影,没有任何犹豫地追了上来,边追边喊她的名字。
一声声筝筝叫得她更难受,她手一摆,冲他凶喝道:“不要喊我筝筝!”
“端木筝!你给我站住!”凌千戈紧追几步,一把猛拉过她的手,用力过猛一下子将她整个人揽到了怀里。端木筝此时就像一只被困住的小兽,哭叫着挣
扎着,她的手一下一下推搡着他的胸膛。他从没见过这么哭闹委屈的端木筝,好看的桃花眼望着她有些怔住了,心下一动,莫名的有些心疼她。
这么多年以来,真的是受了很多委屈。
他就这样任由她捶打发泄,待她的胳膊酸了,手疼了,才缓缓将她圈抱在怀里,头深深埋在她的颈窝处,手一下下轻拍着她的后背,抚慰她抽噎颤抖的身体。
端木筝哭的视线模糊,被他按在怀里,根本动弹不得,她正想再作一番挣扎的时候,忽地感觉耳边一阵灼热,凌千戈的呼吸清晰可感,自他唇齿间呼出的气息撩拨着她敏感的耳垂,她无力轻颤了颤眼睫,只听得他在她的耳边说道:“筝筝,我都知道了。”
筝筝,我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