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州。”
“平州是靖王的封地,靖王是先皇的同胞弟弟。”
“苏大人好学多才,想必知道,当今圣上幼时寄养在民间,他的兄长意外惨死后,方才得了继位的机会。”
“也正是因为如此,一直有流言蜚语,说圣上非先皇所出,血脉不正,不该继承大统。”
“而我们调查过后,发现持此等言论之人,往往会同时盛赞燕王,说燕王德高望重,这些年来,北境蛮族之所以不敢侵我边民,全赖燕王镇守有功。”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但圣上觉得此事甚是反常,好似一切得来得太容易了。”
“故而只遣了陈继明来暗中调查,并未声张。”
“谁能想到,他这一走,竟然再未回过京城。”
“不过说来也奇怪,这五年来,那些流言蜚语,突然就消失了,陛下后续也派人调查过,并无所获。”
“大乾并不轻视天文观星,玄门术法,设有玄天司,玄天司总管,被戏称为国师。”
“国师是有大能之人,能知风雨,预测天气变化,十有九中,但他起卦多次,也不知道继明兄身在何处,未曾想到,竟然死在了乱葬岗中。”
一想到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死状那般凄凉,唐延年的眼角,又抑制不住的红了起来。
苏三元看了眼女儿,心中有些后悔。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他是拿朝廷俸禄的官员,为皇帝分忧是分内的事情。
但棠棠还小,一下子知道了这么多东西,他难免有些担心。
唐延年发现了苏三元表情的变化,连忙宽慰道:
“苏大人莫要担忧,我知你不久前才走马上任,而继明身死是五年前的事情了,与苏大人无关。”
“唐某有个不情之请,还请苏大人莫要见怪。”
苏三元心中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出于礼仪,还是拱手道:
“上官明示。”
唐延年起身,看着棠棠,道:
“是这样,我来百里县的路上,碰到了回京复命的冯总管,听闻令千金来奇人,和国师一样神通广大。”
“在下此行有两个目的,一是查清楚继明的死因,让他魂归故里,二是继续他未竟之事。”
“故而想邀令千金与我一同前行!”
苏三元有些慌了,不管真不真,事关谋反和皇权,知道的越少越好,他拦在了棠棠面前:
“小女幼时走丢后,被道观收养长大,她乃修行之人,也许……不便参与这些俗世因果。”
唐延年有些失望,叹了口气,道:
“是这样啊,苏大人爱女心切,唐某可以理解,就是不知道,令千金本人意下如何呢?”
他蹲了下去,眯着眼睛,带着笑容看着棠棠。
棠棠深深吸了一口气,道:
“爹爹,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可是,若真有不臣之人起了刀兵,到时候最遭罪的,还是普通的老百姓。”
“我若置之不理,也是有悖道义的。”
苏三元还想说些什么,但看着女儿坚定的眼神,也便只能咽下去了。
这下子,他更懂了林婉儿前些日子的担忧。
“爹爹,你要是不放心的话,就让三哥与我们一同前往吧!”
苏三元同意了。
三郎虽年少,但颇有习武天赋,京城里的千牛卫,个顶个的身手不凡,女儿也机灵,或许没有那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