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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花团锦簇(2/2)

杨暮客推了下季通,季通警惕地看着地上的卖炭翁往前走。只听见街道里面齐刷刷的脚步声,一群捕快结伴抵达。

死了捕快被架上担架,卖炭翁被五花大绑。一地的银丝炭滚来滚去。

杨暮客叹了口气,对一旁的春风说,“把刚才采买的东西拿出来,贫道要写一张符贴在这里。”

神国无主,妖邪滋生。若不去管,这路口怕是没两日还要再出怪异。

春风把那些锦盒都打开,拿着一张黄纸到处看了看。

季通往地上一蹲,“少爷用小的脊背当桌子吧。”

杨暮客接过笔,“那你蹲稳了,可别抖。”

季通嘿了声,“少爷小瞧了咱。保证跟桌子一样稳。”

杨暮客拿笔在春风端着的盒子里蘸了蘸朱砂,又蘸了些血液,在地上晕开朱砂。落笔在黄纸上写了一个敕令符头。

没有神官,自然不能写呼神的符胆。看了四方格局,写下天地方位。用法力沟通灵炁,聚集法力到了笔端。写了一个清字。

杨暮客拿起符纸,吹干了。拍拍季通肩膀,示意他站起来。

“我这符纸总不能贴在地上。”

季通看了眼地上的扁担,“这好办。”他用脚尖挑起扁担,两手接住搬运气血。只见那扁担似刀切豆腐一般戳进了石板路。“少爷看这扁担能用么?”

“只要贴在这儿就行。来年开春,气流顺畅,自然消解煞气。我这符纸可有可无。”杨暮客指尖运行法力,把符纸往上一按。那符纸被黏在了扁担条上。

过来收拾证物的捕快看到此景,哎哟一声,“这位道长,您怎么能把证物当成法器来用?”

杨暮客张张嘴,却又不知如何解释。如今法力低微,自然不能用障眼法蒙人。笑道,“事急从权,捕快大人见谅。这扁担插在石砖里,动不得。若捕快大人有心,搬来些石头将它围好,待来年开春,便可拿走了。”

捕快好奇地问,“这符纸可有什么说法?”

这时那一群学子走了过来。

迟宥低头打量扁担上的字,笑了声,“道长这个清字是什么意思?我罗朝金梧坊不干净么?”

霍哦!这话一出,所有人视线都集中在了杨暮客身上。

迟宥朗声道,“这位道长便是大名鼎鼎的贾家商会大可道长。是贾家商会的少东家!”

杨暮客被架在火上。打量了一下四周的人,冷笑一声,“贫道这清字,乃是取天地清炁之意。公子若是不懂符篆,贫道也不解释。去请寻妖司的人来看看,亦或者去请国神观的人也行。”

迟宥拿着扇子指着符篆细细打量,“您这笔法贴近自然,毫无规矩脉络可言,学生的确是看不懂。请寻妖司和国神观的人,学生是没这个能量。可我罗朝金梧坊这等朝臣贵人居所,竟然需要清灵之炁,道长能否解释一下?”

杨暮客是真想一个大嘴巴抽上去。但就算是抽他一个嘴巴,也无济于事。

春风把杨暮客的那块玉佩抖出来,晃了晃绳子。有些人见着了东宫的信物便离开了。但有些人依旧抱着膀子端详。

迟宥见杨暮客还未答,马上又抢话说道,“就算大可道长写这个清字,只是为了清灵之炁。以清灵之炁镇压此地,难道方才捕快办事儿不合规矩么?”

杨暮客笑了声,这迟宥还真是一个伶牙俐齿的人。难怪能大考甲等。人情世故,算是被这读书郎玩儿明白了。这清字,若与地方有关,那便是金梧坊不清。若与金梧坊无关,那便是捕快不清。杨暮客似乎是怎么作答,都要得罪一方人。

“贫道这个清字,是说你罗朝不清。”

寻妖司的吏官姗姗来迟,从飞舟上下来,正好听见了这句话。那官吏脸上一黑,这事儿怎么能这么说呢。小小激愤杀人案件,牵扯到国运之上。大可道长也太小题大做了。

迟宥听了这话咬了下嘴唇。这道士此话当真是戳到了所有人的痛点上。罗朝是个什么情形?北面妖邪作祟才平息,瘟病蔓延才制止。尹相一党这些年上蹿下跳乌烟瘴气,昨日怀王又亲自查“香火卷案”。可以说,罗朝当真没几个地方是干净的了。

“大可道长是代表贾家商会所言么?你外商来我罗朝,却辱我罗朝名声。不知道长欲如何与鸿胪寺解释?”

杨暮客还真拿这热血少年没什么办法。在杨暮客眼中,迟宥就像一只好斗的公鸡,拼了命地打鸣要弄出些声响。于是杨暮客转头对寻妖司的官吏说,“这位道友,金炁西来,金曰从革。罗朝当下新旧交替,癸巳去,甲午来。水火相克之年,贫道以一个清字,立于此路口,盼春风祥和,求国泰民安。不知你如何看?”

寻妖司官吏谨慎地说,“道长心意是极好的,符篆所立方位也合天地合时令。”

杨暮客怅然一笑,“既然寻妖司道友抵达,贫道也不欲多事,就此离开。诸位有缘再见。”

“道长慢走。”

三人在路口租了一辆车,回南市的洽泠书院。

迟宥远远看着杨暮客离开的方向,咬着牙。诸多同学上前与他说笑。

“老迟,果然厉害,把那道士辩得哑口无言。”

“就是。那道士什么东西,竟然敢说我罗朝不清。结果咱们老迟问他,一句都答不上来。”

“我看呐,这回是老迟输了。人家根本懒得搭理咱们老迟。”

“说什么呐。那人才多大一点儿?咱们老迟怎么可能比不过他,什么不愿意搭理,我看就是腹中空空,没学问。否则我们路上研讨,他怎地一句都不敢插话?”

迟宥拿着扇子一笑,“诸位,既然都游览到了金梧坊,邱尚书家中的书院咱们一同去看看。也好问问邱师兄学问,不能白来一场,是不是?”

“对。”

路上春风问杨暮客,“道长。按理来说,您学问艰深,字应是极好的。怎地……”

杨暮客一脸尴尬,总不能说我上辈子看书学的知识,这辈子还没怎么吃书呢。而且上辈子一双手放在键盘上,早就把笔头子扔了,原本字也不漂亮。他摸了摸脑门,笑了声,“贫道也是个好吃懒做的,喜看书,不喜写字。”

“那回头奴婢给您要两张大家的字帖。您临摹临摹?”

杨暮客赶忙坐正了,“那可就多谢内官了。”

“哪儿的话。咱就是宫里差遣侍奉道长的,能把道长照顾好了,才是奴婢的福分。”

明明是一般年纪,春风的心思就比杨暮客和迟宥深多了。杨暮客字不好看,春风话问的直白,体现了与贵人亲近的一面。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直来直往。去求字帖,证明自己门路多,也好让大可道长记住他春风大有用处。

路上一只鬼飘着,跟着马车。当场被砍死的那个捕快魂魄无处去,漆黑的阴间之中,杨暮客所在的位置就像一盏灯。

到了洽泠书院。季通落车后打了一个冷颤。嘶,“少爷。小的怎么觉着有不干净的东西呢?”

杨暮客下意识地抽了抽鼻子,闻不到什么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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