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庆华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地说:“这陆县长一来就搞改革,整了一堆有的没的,不少人都被他影响到了,说白了其实就是排除异己!罗县长多冤啊!”
他说得煞有介事。
蒲庆华呷了口茶,茶叶沫子在他唇边打了个转儿。
“陆县长年轻气盛,想做出点成绩来,也能理解。但有些事,不能操之过急啊。”
他摇头晃脑,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蒋泽涛不动声色地听着,手指轻轻敲击着大腿。
这蒲庆华,绕来绕去,说了一堆陆江河的坏话。
不过蒋泽涛能体会得到,他是想试探些什么。
“不像蒋总,年轻有为,这才来明阳多久,华泽滨物流现在已经风生水起。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啊!”
蒲庆华话锋一转,开始吹捧起蒋泽涛来,语气里带着一丝试探。
“蒋总在上面,怕是也有些关系吧?”
蒋泽涛笑了笑,不置可否。
“蒲总过奖了。当初我来明阳,人生地不熟的,多亏蒲总帮忙打点,这才站稳了脚跟。”
他意有所指地提起了当初的事情,当初蒲庆华可是实打实的收了自己五十万。
蒲庆华哈哈一笑,眼角的皱纹挤成了一团。
“蒋总说笑了,都是些小事。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不一样喽!”
他叹了口气,脸上堆满了愁苦,“我现在是真难啊!蒋总要是有什么门路,可得拉兄弟一把。当初那点小意思,我双倍奉还!”
蒋泽涛依旧保持着微笑。
“鲜花着锦,烈火烹油,蒲总还是先顾眼前吧。这煤矿的事……”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文件,推到蒲庆华面前,“这是我拟的合同,蒲总看看。”
蒲庆华拿起合同,草草翻了几页,眉头就皱了起来。
“蒋总,这……这条件也太苛刻了吧!这价格,连矿上工人的工资都不够啊!”
他把合同往桌上一扔,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满。
蒋泽涛向后靠了靠,十指交叉放在胸前。“蒲总,这份合同,可是我公司法务团队严格按照国家标准拟定的,价格方面也是参考了市场行情,童叟无欺。”
他语气平静。
蒲庆华脸色变了变,搓了搓手,干笑道。
“蒋总,咱们都是老朋友了,何必这么死板呢?这矿上现在情况特殊,您多少也得体谅体谅。”
他试图打感情牌,却掩饰不住眼中的闪烁,一副尽在掌握的样子。
蒋泽涛心中冷笑。
话说到这份上,就是傻子也能看出来,这蒲庆华就是毫无诚意。
看来当初的预料是对的。
“蒲总,”蒋泽涛语气转冷,“明人不说暗话。你这矿,到底卖不卖?要是不想卖,就直说。我蒋泽涛,也不是非买不可。”
屋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气氛剑拔弩张。
高赟和老刀不动声色地交换了个眼神,手已经悄悄摸向了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