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疾一般是体质弱的人受了惊吓,就会如同掉了魂似的痴痴傻傻,又或者像这位女子一般,仿佛被另外一个人上了身,一时癫狂一时安静。
小贩立在一旁听了,脸上到是没有多大神色:“这几年来为了给幺妹治病,别说大夫、道士就是神婆都请过好些个。各种法子也一个不落地试了,可一点起色也不见。这一回是碰巧闻到了姑娘……您死马权当活马医也好”
“这屋子未免太暗了些,这些窗户上钉的板子赶紧拆了吧,还有符咒什么的。”宋琳琅用手轻轻扇了
扇萦绕在鼻尖的那一股烧焦的气味。
端着一盏烛台走回床边,宋琳琅从随身带着的布包中取出一个羊皮卷,上面按大小排列着一排长短粗细不一的银针,在昏黄的烛光下泛着冰冷的光泽。
她青葱般的一只手,从里面调出了一根银针在女子风池穴处缓缓地扎下去。女子紧皱眉头渐渐松开,呼吸变得平缓起来。
小贩在宋琳琅的吩咐下早就站在了三米远以外。宋琳琅这才从随身带来的医馆里取出一支针剂,打在了女子的臂窝处。
女子陷入昏睡,宋琳琅这才有空检查女子的身体。除了四肢和腰腹处有被绳子勒的淤青外,她身上似乎还有一些鞭痕,只是大约时间久了只留下淡淡的痕迹。
收针整理了一下的宋琳琅起身往屋外走。小贩也紧紧地跟在后面。一出门热烈的阳光刺得她一时间睁不开眼。
“姑娘,我妹妹的病如何了?”小贩惴惴不安地问。
“心疾这种病并没有你想象的那般严重。你如今将她关在屋子里不见天日,才是真正的折磨呢。”宋琳琅理了理有些皱了的袖口道。
“可是,先前来的道士和神婆都说幺妹是被恶鬼附了身,若是见了光不但不能减轻病症,恐会激
发那恶鬼的凶性。”小贩回头看了一眼小屋,叹了口气。
想到那女子身上的鞭伤,宋琳琅便问道:“她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看着像是鞭子抽的。”
她说这话时留意观察小贩的神情。小贩似是有些气愤,又有些愧疚:“前些时候请了一个据说很灵的萨满,给了不少钱。那婆子说幺妹身上有恶鬼,得赶快祛除才好。”
“怎么个祛除法儿?”宋琳琅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小贩支支吾吾地道:“就是用手指粗细的柳条儿,沾着桃叶酒抽打在身上。说是抽上几十鞭子,恶鬼受不了就会离体了。”
“荒唐!”听到这里的宋琳琅怒斥一声:“这种愚昧的法子,你到是也敢信。恐怕没把恶鬼除了,你妹妹到是先被打死了。”
想到一个生了病,本就受病痛折磨的女子却被这样的抽打,宋琳琅两世以来的医者之心就让她不由气愤起来。说出来的话不免也就有些刻薄起来。
小贩听了她的话,脸红得如同火烧云,低着头不出声。
宋琳琅知道他也是为了妹妹,这才病急乱投医。也觉得自己方才那话有些过火,于是出声道:“几个时辰后她会醒过来,只是有可能会忘却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