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时分的开封府笼罩在湿热的空气里,张玉汝的布鞋踏过朱雀门斑驳的青石板。
远处樊楼的琉璃瓦在暮色中泛着幽光,护城河的水汽裹挟着槐树叶簌簌落在他的肩头。
张玉汝望着汴河上飘摇的乌篷船,船头渔火映着水面细碎的波纹。
他伸手接住一片打着旋的槐叶,青翠的叶脉在掌心舒展。
张玉汝独自一人走在青石板路上,目光平静地扫过周围古色古香的建筑。
明天,这场因赛制更改而变得异常艰难的比赛就要开始,他需要在比赛中完成一穿十一才能夺冠,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
雨滴砸在樊楼描金的匾额上时,三楼雅间传来瓷器碎裂声。
几个锦衣玉带的公子哥推开雕花木窗,琥珀色的酒液顺着飞檐滴落。
“这不是要一穿十一的张大师吗?”为首的青年晃着夜光杯,玛瑙扳指在窗棂上敲出清脆声响。
张玉汝停下脚步,转身,看到了自己曾经的手下败将。
他的脸上挂着嘲讽的笑。
“你还真打算去比赛?一穿十一,你以为你是神啊。劝你别丢人现眼了。”
张玉汝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转身继续往前走。
没走多远,张玉汝遇到了那些曾经为自己加油应援的人们。
只是这次,他们的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信任。
“玉汝,这次赛制改得太离谱了,一穿十一,太难了,你要不……放弃吧,我们不想看你输得太惨。”其中一人小心翼翼地说道。
张玉汝摇了摇头,轻声说:“我没想过放弃。”
说罢,他便穿过人群,继续前行。
风开始刮起来,天色愈发阴沉。
街边有几个路人对着张玉汝指指点点,发出阵阵嘲笑。“就他还想一穿十一夺冠,简直是痴人说梦。”
张玉汝像是没有听到这些话,脚步不停。
暴雨倾盆而下,张玉汝的衣衫早已湿透,雨水迅速在街道上汇聚成溪流,可张玉汝依旧在雨中缓缓漫步。
大相国寺的暮鼓穿透雨幕,他在山门前的断碑前驻足。
雨水顺着残缺的“禅”字凹槽奔流。
惊雷炸响的瞬间,张玉汝看清了断碑底部新生的苔藓。
墨绿的生命在石缝间蜿蜒,暴雨冲刷过的“武道”二字竟透着玉石般的光泽。
他伸手触摸那道贯穿碑身的裂痕,指尖传来灼烧般的刺痛。
“原来如此,不过如此。”张玉汝笑了。
……
“各位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欢迎锁定豫州电视台,此刻我们正通过镜头,为您全方位直播豫州选拔赛十二强赛的精彩现场。”
“这场赛事,不仅承载着选手们的梦想与拼搏,更是豫州能力者崭露头角、迈向更高舞台的关键一战,备受全州人民瞩目。”
主持人面带微笑,眼神专注地看着镜头,手中轻轻转动着麦克风。
他接着说道:“想必大家都已经了解到,本次十二强赛采用了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比赛方式。”
“与传统赛制大相径庭,排名靠后的能力者需依照顺序依次向前发起挑战。”
“为了能让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更深入、透彻地理解这场赛事,洞悉其中的门道与看点,我们今天非常荣幸地邀请到了两位重量级的特约评论员。”
主持人侧身,伸手示意镜头切换至旁边的嘉宾席。
“这位是大名鼎鼎的宗师级能力者尚玺,尚宗师在能力者领域造诣极深,拥有丰富的实战经验与卓越的能力掌控,他的见解一直备受业内人士推崇。”
“而坐在尚宗师旁边的,是先导会干事叶光,叶干事长期投身于能力者选拔与培养工作,对豫州乃至全国的能力者发展格局有着深刻的认识与独到的见解。”
主持人稍作停顿,调整了下坐姿,微微侧身面向两位嘉宾,表情变得更加严肃。
他语气中带着一丝探寻:“新的比赛规则一经公布,争议便接踵而至。社会各界有很多声音认为这次改制不够合理,存在诸多问题。”
“那么,尚宗师、叶干事,二位作为能力者领域的资深人士,对这次赛制改革究竟怎么看呢?”
尚玺清了清嗓子,然后不紧不慢地开口,声音低沉而稳重:“此次比赛改制的具体效果,目前确实还难以定论,毕竟还未真正经过实践的检验。”
“不过从程序的角度来看,确实存在一定欠缺。”
“在没有经过任何模拟测试、小规模试验的情况下,就直接将新规则应用于如此重要的正赛当中,这一点确实值得我们去深入考量。”
“赛事的公平性与稳定性,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合理的程序设计,程序上的漏洞可能会影响比赛的公正性,进而打击选手们的积极性。”
叶光微微皱眉,似乎对尚玺的观点并不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