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果指着田间地头的人道:“他们不是已经在耕了吗,看这样子,是打算种了吧?你叫我来没什么用啊。”
人家的地想种就种,想不种就不种,她来了也没用啊,顶多起个心理安慰。
看向姚大人,姚大人点头。
这边的水利跟她那边差不多,有井有沟渠,地里遗留的草都是碱蓬草,她扯出几棵看了看,根底留有盐分。
挖了几锄看看,盐分还有遗留。
一路挖过去。
地里的人虽然不大认识周果,但认识县令啊,都快住在他们地里了,也不敢说不敢问。
周果道:“大人你看,盐层虽然还有残留,但跟之前比起来已经要好太多了,有地地方厚有些地方薄。
去年我庄子上有些地块的盐层跟这个差不多,翻地的时候撒了些秸秆进去,以防止后面盐层反渗,撒了一层厚厚的肥,结果你也看见了,虽然不是丰收,但也不差了,能跟一般的老百姓家里的收成相比较。”
姚大人一喜,“你的意思是说,这地能种,还能丰收?”
像周果去年那样的收成,在老百姓家里已经算是丰收了。
周果摇头,“不,我说了,丰收的前提是撒秸秆,多施肥,细管理,撒秸秆这个事他们自己能做到,但这多施肥,怕是难,因此今年要是种,想要达到我们去年那个收成,想来是不可能的。”
姚大人有些失望,不死心问:“那你估摸着一亩地能收多少?两石能不能收回来?”
周果看着他这殷殷期盼的眼神,软下心来,“要是用上去年在咸苦地上种过一茬的种子,多费些心,一石五六斗差不多,他们自己多从山里掏些泥土下来,估摸着一石七八斗应该也是能追上的。”
她话也没说死,“当然,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想,做不得准。”
她能有这么高的收成,全赖人手够,最重要的是肥足,想要多少要多少。
因此收成差不到哪里去。
但是老百姓家里买不起那么多肥,想要收成好,那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了。
姚大人一喜,一只手捏成拳头在手掌里敲了敲,“有你这句话我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心里有了底,多谢你。”
其实在周果卖肥之前,老百姓地里每年能有两石五六斗的收成已经算是丰收了,还是丰年才有的,而欠年收两石是在正常不过的事。
这样的地里能每亩有一石六七斗的收成,已经跟寻常的薄地差不多了。
他对着周果拱拱手道:“公子,我代大家谢谢你了。”
周果连忙伸手去抚,“大人,你这是干什么?你这不是折煞我了吗,我也没干什么,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而且粮种还是她卖出去的,是要给钱的。
姚大人呵呵笑,“这也不是你该做的,是我该做的,你这是帮了我的大忙,帮了松县百姓的大忙啊,这些种子多珍贵啊,你还能匀出来一些给我们,我又不是那不识好歹的人,还卖的那么便宜。”
周果笑道:“几个县我都匀了,也不止你这一处。”
卖的便宜是因为种子本来就没那么好,虽然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但跟正常土地上种出来的粮食还是有差别,她也不好收贵了,收贵了大家也买不起不是。
跟普通的粮种一个价,新粮种就比它高的多。
这块地看完,姚大人紧拉着她往下一块地去。
松县这些地她足足走了五天。
第六天,她摆摆手道:“大人,五天也够了,我已经教过你如何看地了,剩下的地你自己带着人去看吧,我还身有要事,就不能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