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没睡好？”

何垚刚问出这个问题，就恨不能把自己舌头咬掉。

昨晚折腾那么一场，既睡不够又睡不好。自己这个问题纯粹就是给老黑送人头来了。

果然，没睡好的老黑，脾气堪比更年期妇女。

“你自己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吧啦吧啦，那完全不是在就事论事根本就是在宣泄不满。

作为始作俑者的何垚只能受着。

但老黑太投入，连车子即将拐进村子的路口处突然窜出一道人影都没注意到。

还是何垚嗷一嗓子，老黑迅速制动，才算制止了一场惨剧。

“玛德，找死啊！不长眼啊！”

老黑跟炮仗一样立刻炸了。

何垚揉了揉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总觉得刚才那身影有些眼熟是怎么回事。

但那人一秒钟卡顿都没有，撒丫子就跑了。

最初错愕时定格在何垚视线中的那张脸，让他心有余悸。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

月球表面跟他比起来都是一马平川。

皮肉翻卷、毫无人样可言。

属于那种毫无心理准备下，看一眼都得做噩梦的那种存在。

这张脸如果此前何垚见过，那一定死都不会忘记。

但割裂的是，脸他很确定自己没印象。可那身影何垚却有种特别熟悉的感觉。

很熟悉。

所以何垚一门心思在脑海中思索、搜寻。

总感觉自己再努努力，就能想出头绪。

“看什么呢？眼神能杀人还是怎么的？准备用眼神把他碎尸万段啊？”

可怜的何垚毫无悬念的沦为了老黑的出气筒。

说实话老黑的确是个好兄弟，有事一马当先，有危险第一时间把自己人护在身后。

就是这个脾气实在太暴躁。

就算自家兄弟也着实无福消受。

被老黑这么一打岔，何垚回忆的线索彻底中断。

残留在脑海中对刚才那人的体貌印象也模糊起来。

何垚不得不放弃寻找那份熟悉感的由来，冲老黑说道：“那人的脸……”

说到这里，老黑的态度倒是缓和了几分，“应该是上过战场的。那一看就是被炸弹炸过留下的痕迹。”

原来他也注意到了。

何垚还以为他光顾着喷人去了。

“这都能看出来？”何垚惊讶的问道。

他知道老黑不会无的放矢随口糊弄自己。

既然这么说，一定是有根据的。

但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相信过来人的经验不会错的。”老黑老神在在的卖起了关子，“下车，步行摸过去看看什么情况。咱们得抓紧时间。这里距离你那定位可还有一段距离。”

两人鬼鬼祟祟前后脚朝村子里摸去。

完全没注意到，他们身后跟了个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