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越见阎象转身欲走,心中大急,急忙快步上前,一把拉住阎象的衣袖,脸上堆满了笑容,好言相劝道:“阎象先生,万望息怒,切莫如此急躁。今日之事,确是我等考虑不周,多有冒犯,还请先生海涵。”
阎象用力甩了甩衣袖,试图挣脱蒯越的手,脸上满是不悦之色,依旧得理不饶人地说道:“我作为后将军袁术派来的使节,初到你们荆州,便被你们上下慢待。我个人的荣辱倒是小事,可我家主公的脸面却是大事!起初看你们态度尚好,我才耐着性子过来与你们交谈。没想到你们却执意要收留这刘繇,分明是铁了心要与我主作对。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可谈的?”
蒯越依旧死死拉住阎象,不慌不忙地说道:“先生误会了,我家主公收留刘繇,实乃出于仁义,绝非有意与袁术将军作对。先生也清楚,我家主公身为汉室宗亲,刘繇同样也是汉室血脉,在其落难之时伸出援手,此乃人之常情。若我家主公对其视而不见,恐遭天下人诟病啊。”
见阎象神色稍有缓和,蒯越继续说道:“再者,先生您也知晓如今这天下局势,诸侯割据,战乱频仍。我荆州与袁术将军领地相邻,本应相互扶持,共图大业。若因刘繇一事而互生嫌隙,岂不是让他人有机可乘?我家主公向来深明大义,也不愿看到这样的局面发生。”
蒯良也在一旁帮腔道:“阎象先生,我等绝无冒犯袁术将军之意。我家主公已吩咐下来,会对刘繇加以管束,绝不会让他做出任何不利于袁术将军的事情。还望先生能将我等的诚意转达给袁术将军,给我家主公一个机会,让我们能弥补此次的过失。”
蔡瑁虽然心有不甘,但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此时也强忍着怒气,抱拳道:“阎象先生,方才是我言语冲动,多有得罪,还请先生大人有大量,不要与我计较。我荆州上下绝无与袁术将军为敌之心。”
阎象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心中暗自思量着他们的话,沉默了片刻后,缓缓说道:“希望你们所言非虚。我可以将你们的态度告诉我主,但我主是否能原谅你们,还要看你们接下来的表现。若你们再做出什么让我主不满的事情,就休怪我主不客气了。”
蒯越等人闻言,心中顿时一松,连忙说道:“先生放心,我等定当言出必行。还望先生在袁术将军面前美言几句。”阎象微微点了点头,这才不再坚持离去,重新坐了下来。
刘表暗自松了一口气,心中暗自思忖:这阎象果然如传闻中那般厉害,不愧是袁术的谋主,此番袁术派他前来谈判,看来是对刘繇之事极为重视,这老家伙着实不好对付。刘表心中虽有些忐忑,但还是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一脸严肃地看向阎象,开口说道:
“阎象先生,我刘景升今日也跟你抛句实话,说句心底话。我为人处世,向来有自己心底的底线。刘繇此番穷困潦倒来投奔我,我们同为汉室宗亲,我既然接纳了他,便不会轻易将他交出去。说句不怕你家主公不高兴的话,我收留他,不过是念在同宗之谊罢了。”
刘表微微一顿,目光坚定地直视着阎象的眼睛,继续说道:“若你家主公不能理解,非要我交出刘繇,让我在天下人面前丢尽脸面,那我刘景升万万做不到!若真是到了那一步,大不了兵戎相见!我荆州上下皆为知书达理之辈,自然不会轻易挑起战端,但若是你们一味以势压人,那我荆州也绝不是好欺负的,定当奉陪到底!”
阎象听了刘表的话,微微眯起眼睛,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刘表,心中暗道:这刘表倒也有些骨气,看来今日之事,不能太过强硬,否则真的闹僵了,对袁公路也没有好处。
阎象沉吟片刻,脸上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神情,缓缓说道:“刘荆州果然是快人快语,我阎象今日也算见识了。只是我主袁术对刘繇一事极为在意,若不能给我主一个满意的交代,我主恐怕难以罢休。刘荆州,你我不妨再商量商量,寻一个折中的办法,既能让我主满意,又能保全你收留刘繇的仁义之名,你看如何?”
刘表心中一动,暗道:这阎象果然老谋深算,看来是有意缓和气氛,寻找解决之道了。他微微颔首,说道:“愿闻先生高见,还望先生不吝赐教。”
阎象微微一笑,说道:“依我之见,刘繇可以继续留在荆州,但必须保证他不再与我主作对,也不能再图谋夺回豫章。同时,荆州方面可以给我主送上一份厚礼,以示诚意。如此,我主或许会网开一面,不再追究此事。刘荆州,你意下如何?”
刘表听了阎象的提议,心中暗自权衡利弊。他觉得这个办法虽然有些委屈,但也不失为一个解决问题的好办法,至少可以避免与袁术直接冲突。他思索片刻,说道:“先生的提议,我可以考虑。但具体的细节,还需与我手下的人商议一番。还望先生给我些时间。”
阎象点了点头,说道:“好,我可以给刘荆州一些时间。但希望刘荆州能尽快做出决定,我也好早日回去向我主复命。”
刘表说道:“那是自然。先生远道而来,且在荆州好好休息几日,待我商议出结果,便会告知先生。”说罢,刘表便吩咐下人安排阎象等人的住处的。
阎象在刘表的安排下,由下人引领着下去休息。待阎象离开后,会客厅内的气氛再次变得凝重起来。刘表眉头紧皱,来回踱步,心中暗自思量着阎象提出的条件,越想越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