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又拿出几把匕首,扎穿人蛇的脖颈、肩膀、和双手,将他钉死在玻璃上。
即使是这样,人蛇还是没有死去,他痛苦地扭动着蛇尾。
女孩把玩着手中的匕首,用冰冷厌恶的目光看着被钉在玻璃上的人蛇。
她大声说:
“明明没有腿,却还长着人类的脸。真是一条长着蛇尾的怪物!”
“你是怎么生出来的?你有父母吗?你该不会是人蛇杂交出来的吧?”
“你爸爸是人还是蛇?是人吗?那你妈妈就是条蛇了!你爸爸居然会弄一条蛇,真恶心!”
“你呢?你是不是从小就在蛇窝里长大?你没有腿,你肯定只会趴在地上吃老鼠!你根本不是人!”
每咒骂一声,女孩都要扬起自己手中的匕首,狠狠在人蛇的身上划开一道口子,切下他的鳞片或者血肉。
血不停溅在玻璃上,一层又一层地覆盖。
很快人蛇就在凌虐之下变成了一团烂肉,而他的蛇尾更是被直接切断,像垃圾一样被抛在旁边。
人蛇变成碎肉,从玻璃上滑落。
幽蓝色的玻璃逐渐变得透明,而所有人都同时看清楚了玻璃后的人。
孟泰宁推着轮椅,紧紧地盯着外面虐杀人蛇的“何枝”。
他的脸色比上次见到时还要苍白,但他的表情却很兴奋,不停鼓起的胸膛也诉说着他的激动。
对,对,对!
这就是他想要的!这就是他看到的!
似人又非人的怪物被歧视、被嘲笑、被侮辱、被折磨、被虐杀!
这样子,她总该哭了吧!
她看到了吗?这些怪物、这些不像人类的怪物……都会面临这样的惨状,在在无尽的屈辱和痛苦中走向死亡!
孟泰宁想到这里,连忙蹲下身体,去检查轮椅中的孟嘉莉。
手指在眼睛的位置反复触摸,甚至伸进了那些布条里面。
但——
干的。
没有眼泪。
正当他试图将手伸进布条进行二次确认时,他听到布条下,传来很轻的一声:
“嗤。”
仿佛有人,在不屑地轻哼、嗤笑。
是真的?还是幻觉?
孟泰宁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抬手握住孟嘉莉的尸体,疯狂摇晃。
“你笑我?你凭什么笑我?你还有感情吗?为什么看到这样的场景,你都不哭?”
“你是不是没看清楚?隔着玻璃看不清是不是?好啊,我现在就带你出去!我让你看个明白!”
孟泰宁掏出口袋里的遥控器,按下当中的红色按钮。
玻璃缓缓降下。
秦大龙、韩量和张疏狂联手杀死了最后一只伪装成竞拍者的怪物,同时抬头。
周虹和蓝境也停止了交谈。
何枝和霍寻静站在伞下,前者刚刚灌下一瓶解毒药剂,却被告知顺着毒牙注射进去的是无毒的“变色龙”药剂。
而后者不顾自己身上的道道血痕,多次试图以治疗伤口的名义,与心动对象进行亲密接触。
但他们也和其他人一样,在孟泰宁出现并且降下玻璃的时候,立刻集中注意力看了过去。
孟泰宁已经带着“美人鱼”孟嘉莉出现。
如果要将孟嘉莉抢过来,那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孟泰宁推着轮椅走了出来,他没有去看着急跑过来的拍卖师,也没有去看没有被怪物杀死的竞拍者。
他捡起地上的血肉,一团又一团地往孟嘉莉的身上扔。
“你看见了吗?”
“这是你,这个也是你!”
“这是我们!是我们这些被歧视的人!我们被这么对待,你居然不哭?你还嘲笑我?”
“你的眼泪呢?啊?你的眼泪呢?!”
拍卖师跑到举动癫狂的孟泰宁面前,抱住他的手臂,正要劝阻。
但孟泰宁却蓦地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怼到孟嘉莉的尸体上。
他撕掉拍卖师的旗袍,而在旗袍的袍摆下,居然是两条剪刀样的、半透明的鱼尾!
“你不是说自己是美人鱼吗?我把真正美人鱼做出来了!可惜,她的眼泪只是普通的眼泪。”
“但她现在就要死了!我倒要看看,你会哭吗?!”
在拍卖师的尖叫声中,孟泰宁伸手拧断了她的脖子。
“我忍不了了,这是个精神病吧!”
秦大龙怒吼一声,挥舞着手中拿怪物钳子变出的铁锤,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
韩量手慢了一下,没有拉住。
眼角余光一晃,张疏狂也举着刀跑了。
韩量只能叹口气,自己也跟着冲了上去。
秦大龙的铁锤、张疏狂的长刀和韩量的燃烧着火焰的双拳同时攻向孟泰宁。
但忽然跳出两个巨大的竹节虫,仔细一看,这两个竹节虫居然长着花绯月和花有车的脸。
花绯月清新温柔,花有车剑眉星目。
也许是基因问题,花家人长得都不错。
但这两张好看的脸长在两只竹节虫身上,就格外吓人了。
“你们醒着还是睡着?”韩量谨慎地向他们进行确认,“你们还记得自己的任务是什么吗?”
“记得呀。”花绯月微笑着说:“要拿到美人鱼的眼泪。”
花有车笑嘻嘻地说:“所以你们别过去了。美人鱼是我们的,她的眼泪也是我们的!”
原来是想抢东西!
花峻那个小兔崽子,还没解释清楚何枝的打印机可以无限复制副本中的物品吗?
明明是双赢的场面,眼看就要搞成双输了!
秦大龙压抑着怒火,说:“何枝那边有道具,可以无限复制……”
话没说完,花绯月就忽然抬头发出尖利刺耳的声音,花有车也在同时开口,吟唱古老神秘的调子。
地面上,死去怪物的残缺尸体开始抖动。
那些血肉碎块、残肢断臂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吸起,拼凑成巨大的、可以移动的新怪物。
而在花绯月和花有车的配合下,这只没有生命如同傀儡的怪物,用一种出乎意料的速度,翻上天花板,又扑向最先说话的秦大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