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武卒个个勇猛无比,皆身披重甲,坚不可摧!他们拥有无畏的勇气和超凡的战斗技巧,现在面对不过是区区人困马乏的楚国虎豹骑,料想也绝对能够与之正面对决!相国啊,您究竟在畏惧些什么呢?”
张孟淡的声音猛地提高,其中饱含着不满与责备之意。他瞪大双眼,紧紧地盯着赵无恤,脸上流露出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恼怒之色。
赵无恤被张孟淡这般近似于质问的话语给镇住了,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如何回应。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要说点什么来辩解,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他到底在害怕什么呢?
其实答案再明显不过——他担心自己一直以来寄予厚望的晋武卒无法战胜强大的楚国虎豹骑。
毕竟,这两支军队都是各自国家的精锐之师,如果晋武卒败下阵来,不仅会对晋国的士气造成沉重打击,更可能影响到整个战局的走向。
然而,就在这时,张孟淡再次开口道:“相国大人,如果晋武卒真的不幸输掉了这场战斗,那么只能说明一点——我们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和财力精心编练出来的晋武卒,根本就称不上是一支真正意义上的强军!
即便我们此刻选择退缩避战,日后遇到楚国更为厉害的陌刀军时,恐怕依旧难以取胜。”
张孟淡这番话犹如一道闪电划过赵无恤的脑海,令他瞬间豁然开朗。
是啊,如果晋武卒连眼前这点困难都不敢去面对,又怎能去跟楚国的强军对抗呢?想到此处,赵无恤深深地看了一眼张孟淡,只见对方一脸肃穆,眼神坚定而决绝。
终于,赵无恤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他郑重其事地对着张孟淡说道:“好吧,本相愿意将晋武卒交由你来指挥调度。但是,张子,希望你千万不要辜负我的期望!一定要带领晋武卒取得胜利,扬我国威!”
听到赵无恤已经同意,张孟淡的脸上露出了笑意,然后抱拳说道:“晋武卒若败,我自当以死谢罪”。
“为以防万一,先前派往支援邯郸城的的三万精锐也交由你统领”,赵无恤说道。
张孟淡闻言,没有再说话,只是一脸郑重的向赵无恤深深一拜。
赵无恤是个有魄力的人,既然已经做出来决定,他就不再有任何吝啬。
在距离沙丘城数十里外的漳河与滏阳河交汇处,此地原本是漳河的旧河道,后来漳河改道之后,就留下了一处十几里的旧河谷。
此河谷两边都是密林,在密林之外又有连绵的山丘。
张孟淡站在一处高地上,望着远处蜿蜒的河道,夕阳的余晖洒在河面上,泛起粼粼波光,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剑柄,此刻他居然有些紧张。
\"先生,探子来报。\",一名晋国大将快步走来,压低声音道,\"楚国骑兵已经渡过漳河,正朝这边而来。\"
张孟淡点点头,目光依然注视着河道。他知道,白毅此人诡计多端,必须小心应对。
\"传令下去,全军隐蔽,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轻举妄动。\"张孟淡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副将迟疑了一下:\"先生,白毅此人...\"
张孟淡转过身来,他的眼睛在暮色中闪烁着寒光:\"我知道白毅的厉害,但这次,他插翅难飞。\"
夜色渐深,密林中一片寂静。
晋军士兵们隐藏在树丛中,屏息凝神。张孟淡独自站在高地上,手中握着一卷羊皮地图。
地图上,漳河和滏阳河的走向清晰可见。他的手指沿着河流的走向缓缓移动,最终停在交汇处的位置。
寅时刚到,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
张孟淡举起手,示意全军戒备。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河道,只见一队骑兵缓缓而来,为首之人,正是楚国名将白毅。
\"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