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乐子神用讥讽的语气否定了克劳恩,但祂还是同意了对方的乞求。
只见那双眸子轻轻一眨,虚空中的克劳恩便瞬间爆成虚无,而后无形的波动化作五股流光激射向了三个不同的地方。
而在离此最近的方向上,三股光芒扭成一团,显然是落在了一起。
张祭祖眯着眼睛见证了一切,他本以为当克劳恩的觐见结束时,他也该被放回试炼之中了,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欺诈】并未放走他,而是对着他意味深长的问了一句:
“你觉得小丑的虔诚,是真的,还是假的?”
“......”
听到这个问题后,张祭祖浑身一紧,后背的冷汗“唰”的一下就冒出来了。
这可是一道送命题!
在一位执掌着寰宇虚假的真神面前,你该如何评判其信徒虔诚的真假?
说真,那无疑是亵渎了祂的权柄。
说假,则无疑是当面亵渎其尊荣。
一时间张祭祖脑力狂转,将这一生的智慧都用在了当下这一刻。
而他解题的思路也不是穷举硬想,而是抄了另一位小丑的答案,他不断地思考如果程实在这对方会说些什么。
也就是这个思路让他还真的想到了一个答案。
于是在几个呼吸之后,张祭祖深吸一口气,十分郑重的回道:
“恩主大人,您是在怀疑程实的虔诚?
我明白了,我会帮您留意他的动向,并及时向您汇报有关他的一切。”
听了这话,那双眸子的眼中猛地升起一股绚烂的虚无色彩,她十分满意的看向张祭祖,点头道:
“果然,小丑是比其他人都好笑些。”
至于祂嘴里的这个小丑到底是在说克劳恩、程实,还是自己,张祭祖不敢乱猜。
他只是眯眼垂头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沉默了一会儿,见【欺诈】既没有离开也没有发问,突然意识到似乎自己的觐见时间开始了!
于是张祭祖猛地抬头,紧眯双眼,用不太确定的语气向自己的恩主问出了一个他急于了解的问题。
“恩主大人,当属于克劳恩的一切被重新拼合之后,愚戏大人......是否就重现于世了?”
【欺诈】在听到“愚戏”两个字的时候眼角高高翘起,眸中的星点频闪不止,眼中的螺旋倒转如流。
祂轻笑一声,视线看向虚无之外的某个方向,道:
“祂未曾出现,也未曾消失。
当你知晓祂的时候,你并不知晓祂。
当你了解祂的时候,你也并不了解祂。
只有祂知晓并了解自己,而一旦外人真正的知晓了祂、了解了祂,那祂......
便不再是祂。”
说完,【欺诈】便离开了,带着一抹让虚空沸腾的欢欣之意离开了。
张祭祖身上的无形束缚在同一时间被解开,他任由自己的身体坠落虚空,但一路上却眉头紧锁,不断的在思考这如同谜语一般的神明指引。
祂究竟是什么意思?
克劳恩到底是不是所谓的愚戏?
如果是,那祂已经出现在了程实的眼前,又何谈未曾出现?
如果不是,那真正的愚戏又会是谁?
以【欺诈】的反应,这位令使的真实性或许无需再被质疑,可祂说的话又让人感觉这位令使是如此的虚无缥缈不着痕迹。
难道这就是【虚无】吗?
头疼的张祭祖叹了口气,脑中又想起了自己的另一位恩主。
还是骨座上的那位大人好啊,至少交流起来不会让人感觉太累。
并且如今看来,那位大人说话慢这一点反倒也算是一种优点,至少可以让人在缓慢的语速中略微的放松下脑神经。
“......”
张祭祖重回现实,在返回房梁上的第一时间,他便将自己所见证的一切记录在纸上,并于此时展示给了程实。
除了未曾提及......那段有关“愚戏”的谜语。
而当程实看到眯老张那一字未改的觐神回答时,他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他抽着眼皮乜了张祭祖一眼,那不满的眼神分明在说:好你个眯老张,拿我顶雷是吧。
行,你敢在恩主面前蛐蛐我,可就别怪我当面蛐蛐你了。
“呵,我当是谁这么有急智,原来......是一位忠实的见证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