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吃了好一会,肚子终于有了底,速度这才慢了下来,也有功夫说话了。
刘平拿起酒壶,“厉哥,我敬你和嫂子,祝厉哥平步青云,祝嫂子安康顺遂,祝你们二人白头偕老。”
厉骏笑着拿起酒壶跟他撞了一下,二人喝了酒,刘平才说道,“今日我来的时候经过市集,瞧见一个老丈举着木盆跪在市集街口。
我打听了一下,你们猜怎么着,他居然是被元少城给罚了跪在那的。
那元少城这一年在百姓眼里目中无人贪图享乐,如今盐价飞涨到400文一斗,百姓吃不起盐,便贩私盐,那老丈的儿子就是其中一个。
他儿子被元少城拿入大理寺,这老丈苦求无门,气急了便泼了他一盆水,元少城罚他跪在大街上认错。
我听着周围百姓全在骂他。厉哥,你说他这一年是怎么了,变得也太快了。”
厉骏喝了一口酒说道,“元少城此人拜入梅相门下却对康平王马首是瞻,他有伍安康关系匪浅,同时又与伍显儿暧昧。如此瞧着不奇怪吗?
大忠似奸大奸似忠,元少城上过战场打过朔丹。他出身邙沟,一朝得势后拼了命的往上爬,可他往上爬皆为了邙沟百姓,如此他又怎会在短短一年就变了模样?所以我觉得他不会那么轻易忘却初心。”
刘平疑惑问道,“厉哥,你的意思是他跟着康平王并不是真心投靠。”
厉骏笑了一声,夹了一块儿肉放到若罂碗里。“我可没这么说。咱们御史台什么时候断案靠猜测?不都是应该讲真凭实据的吗?跟着他的人一直都没撤,他究竟如何,兄弟们拿回来的监视奏报会告诉我的。”
赵雷这时候突然说道,“要说的康平王,现在可是如日中天呢,他在朝中拥护者众多,都极力劝圣上由伍家继承大统。而且圣上前几天招了梅相,说的就是这件事,似乎也有要改立太子的意思。”
厉骏抬眸瞧了他一眼,“事关圣上决断,不可妄言!咱们御史台就是圣上手里的刀,她让咱们做什么,咱们就做什么。至于圣上的决断是对是错,不在我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赵雷皱了皱眉,“厉哥,按你这话说的,如果圣上是个昏君,她的命令咱们也听了。”
厉骏抬眸瞥了他一眼,掐了块肉送到他碗里,“可圣上是昏君吗?
我明白你的意思。若你心中自有一番道理,你可以离开御史台,去做别的官。那样便可实现你的抱负。
可御史台做的是监察百官的差事。我们就是圣上的爪牙和鹰犬。若你觉得圣上是个昏君,你可以选择不做御史,但只要做了,我们便是圣上的刀。”
吃完了烤肉,果然一身都是烤肉味儿。
厉骏喝了酒,泡在浴池里昏昏欲睡,可他强撑着眼睛,半晌也没见若罂进来。他蹙着眉,便起身跨出浴池,拿了浴巾围在腰间,晃晃悠悠的往外走。
可一到浴房外边,他瞬间就醒酒了,厉骏和若罂四目相对,一个站着,一个蹲着。厉骏眨眨眼睛,看着若罂伸着手指头控制着木桶里面的水自己在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