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小木也将碗筷放下,问道:“我么?”心说我两个才第一次见面,你找我能有什么事?
鹿邻南歌说道:“如果你真叫楚小木,那我找的就是你。”
“我就是楚小木,你没有找错。”
“那你认识一个叫余阿其的人么?”
“你说的是阿其?他不是在东忠军么?我们是很好的朋友。”楚小木的脸上露出一抹惊喜,一提到余阿其,他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仿佛想起了曾经与好友相处的点点滴滴。
“你们是在哪认识的?”
“金阳城焦山。”
“那就没有错了。”鹿邻南歌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到楚小木面前,说道:“是他写给你的。”
楚小木甚感好奇,他与余阿其自前年在碧城分别以后,相互间并未通过信,他最初听到他的消息还是在孤松岭放牧时,那名在洞溪村买羊的东忠军队长高廷庚口中说出来的。余阿其居然会给自己写信,倒让人有些意想不到。
便一边伸手去接,一边问道:“阿其在信中说了什么?”
鹿邻南歌皱眉说道:“是他给你写的信,我怎知里面写的什么?难道你以为我偷看了,你当我鹿邻南歌是什么人?!”
楚小木自知失言,急忙道歉。
鹿邻南歌说道:“道歉就用不着了,你既然也是碧城中军,便跟李中军好好商讨下明天七城大会上的事吧,赤兵破了虎暮关又再破碧城,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她的声音提高了几分,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怒,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听了这话,这一桌人除了小莹,尽皆满脸通红,抬不起头来。
鹿邻南歌站起了身,说道:“两件事我都已说完,这便告辞。”朝李骍和楚小木拱了拱手,转身出门而去。
留下碧城一桌人面面相觑。
回到客舍房中,楚小木迫不及待地将阿其写的信拆开读了起来。
静兰见他的神情一点点变得凝重难看,问道:“小木哥,你朋友阿其在信中说些什么?”
小莹也凑了过来要看。
楚小木呼吸粗沉,声音也变得微微发颤起来,说道:“阿其说……阿其说……他找到……找到杀我爷爷的人了……”他的脸上写满了震惊和愤怒,双手紧紧地握着信纸,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有些泛白。
此话一出,二女也变得有些紧张。静兰忙将信接过看了一遍,果然见信中说道:“十余日前在玉驼城附近驻防巡视,偶见数名雪国男子出现在城中街巷闲逛,为首一人自称‘白逸星’……”她早听楚小木说过杀死他爷爷的是雪国人,名叫白逸星。
楚小木脑海中登时充斥着百花岛上凄惨的画面,其中槐小猛父母因为喝了有毒的井水抱着肚子痛苦地扭曲,脸上的表情痛苦不堪,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老槐叔、宗族长等人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鲜血染红了他们的衣衫,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不甘。爷爷冰冷的尸体躺在坚硬的地面上,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更多的人跪在几具尸身旁伤心哭泣,哭声回荡在空旷的先祖祠中,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悲痛……
他心绪激动,在狭小的屋子里走来走去,双手不自禁地发颤,对周遭的一切恍若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