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海岛不算大,有了那人的威胁,此刻倒还是真有些棘手。
不过这地方气候实在宜人,哪怕高启盛满腔怒火,在海岛上转了几圈之后,心情也平静下来。
“高启盛?”一个犹豫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高启盛回头看见一个寸头的年轻汉子,脖子上搭了一条白毛巾,看着精壮朴实。
“真是你啊!”年轻汉子兴奋的喊着:“都多长时间没见了?”
看着眼前黝黑的汉子,一时间高启盛竟然想不起是谁。
那汉子倒也不恼,挠了挠头爽朗一笑:“是我!梁子!”
听见这个名字,高启盛才恍然大悟。
他上大学的时候和梁子关系不错,家庭出身相似,目标也一致,他们两个暗暗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留在大城市。
只是没想到梁子如今成了这副模样。
梁子看出了高启盛的诧异,满不在乎的扯下脖子上的毛巾擦了一把汗:“毕业之后我也留在大城市一段时间,那段时间可真是噩梦,什么都不懂,做什么错什么,后来家里出了点事,我就赶回来了。”
“你不知道,回来之后我妈高兴坏了,我在家留的越久,我妈她越惶恐,我看见
她这个样子心疼的很,索性就留下来了。”
“革命工作不分高低贵贱嘛!”梁子调侃着:“咱现在是彻彻底底的无产阶级工作者了!”
原本想着如今的落差梁子心中会不好受,看到梁子如此开朗,高启盛也放下心。
兄弟二人在一起,像是又回到了大学时光一般,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就连深沉内敛的高启盛都忍不住的抱怨起自己的不顺心,从小灵通店一直说到如今的旅游公司。
而梁子也没有任何的嫉妒,反而是耐心的开导。
“你怎么惹到阿冲那伙人了?”梁子叹了一口气:“阿冲人如其名,就是脾气冲才有了这个外号,跟几个不学无术的混混闹到了一起,平时就靠着偷鸡摸狗,要个保护费的过日子,海岛上多半都是老人小孩,也没能力和他们反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混日子罢了……”
最初高启盛还以为他是一个的生意人,没想到竟然是一个小混混,还在此盘踞,欺压百姓多年。
他的正义之心倒被激发起来了。
“难道就放任他如此?”高启盛把手中的酒瓶捏扁,恶狠狠的说着。
“唉。”梁子叹了一口气:“也是没办法
的,今天就算教训了他们,明天你走了他们又卷土重来,你拍拍屁股,可以随时离,可这的老人小孩是逃不走的。”
“阿冲他们那伙人有点关系,海岛的生活用品全靠着他运输,所以……”
梁子的话虽然是抱怨,倒是点醒了高启盛。
他之所以能威胁到岛民,无非就是握住了生活用品这条命脉,如果高启盛能开辟一条新的路径,那岂不是……
“你得罪了他,那你这个旅游可就不好做了,只要阿冲发了话,岛内没有一个人敢接你这个活……”梁子摇了摇头。
“你甘心一辈子在这个海岛上吗?”高启盛话锋一转问道。
原本开朗热情的梁子,被这么一问,眸子里也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不甘心。
他自嘲般的摇了摇头,随后抠弄着手指,认命一般的叹了一口气:“我没有你这样的好运气,养活自己都困难,更别说把家里人接到大城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