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劝告的话,谢长宁左耳进右耳出。
她未有半点回应,沈南欢也没再说什么。
他如今对她而言什么都算不上了,她的态度已然表明了一切。
他连靠近她都是奢求。
秋风寒凉,千疮百孔的心被风吹进,只有悲戚。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两厢无言,院中静谧。
她在平静中入睡,他默然注视她。
这双眼看过春花秋月,看过四季轮转,看过红尘繁华,也看过世态炎凉。
浮世三千过眼如云烟,唯她是情之所钟。
她在眼中,世间便在眼中,所见皆为绝色。
她若不在,世间黯然,了无生趣。
她是他毕生所求,情之所在。
他对她的情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半分,比这天下间所有的人都要爱她。
他无愧于任何人,唯独她
他该怎么办?
他要怎么办
他不惧生死只怕她不再要他了。
只是想着浑身上下的血液便好似都在倒流,分不清哪处在疼,疼得他窒息。
心绞成了一团,肝肠寸断的痛蔓延至全身刻在了每一根骨头上。
不论她原不原谅他,余生他都将会在这种自责与愧疚中苟延残喘。
不得善终。
不知过了多久,日头渐沉。
沈南欢魂不守舍,双目空洞黯然,她睡梦中并不安稳,眼瞧身子一歪栽倒,他几乎是本能,眼疾手快地起身扶住了她。
她蹙眉像是被吵到,他稍作犹豫后在她身旁坐下,让她靠着自己的肩膀。
她的头抵在左肩,他眉头一紧,强忍着痛楚没发出声响。
那肩头的剑伤被他牵连的一日比一日严重,昨晚被袁谌一掌打来,已经快感觉不到手臂的存在了。
萧殊同嘱咐过不能再乱来了,稍有不慎怕是整条胳膊都要废了。
剧烈的痛宛如骨头被敲碎,细纹密密麻麻裂开在臂骨上攀爬,疼入骨髓,他冷汗涔涔却连吭也不吭一声。
只怕吵醒她。
“”谢长宁呼吸着久违的熟悉气息,隐约间还嗅到了血腥气。
她闭着眼,有所察觉但故意不为所动,更甚的调整姿势让自己舒服些。
她是舒服了重量全压在他肩上,他脸上苍白如纸,血液都汇聚在伤口处流淌而出。
谢长宁本是浅眠但疲惫如潮水般向她袭来,许是那气息太过熟悉,勾起她记忆中的依恋,令她放松了一些的戒备。
就这样真实地睡了过去。
梦里一片虚无,身处在白雾笼罩的不知名处。
她找不到出路,迷失在其中。
似梦非梦,零星的片段闪过,是曾经两个月朝夕相对的点点滴滴。
像是一场黄粱大梦。
回忆起那时的自己,竟觉有几分好笑。
梦散人醒,谢长宁茫然地看着床顶一时未能反应过来。
小海棠的声音拉扯回她的思绪。
【天凉了,沈南欢抱你回来的。】
谢长宁转念问道:“他人呢?”
【在院子里。】
谢长宁了然,掀开被子下床穿好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