蘸冰呼唤了几声,无奈起身离开了修行室,刚好看到鞋跋、懒猫咪和宗旺在执事喇嘛的陪同下往这边走,鞋跋怀里抱着个布袋子,宗旺拎着个暖瓶。
“嗨!蘸冰你怎么又玩儿失踪,刚出锅的美味没享受到吧。”鞋跋拿这个油炸果子边嚼边说。
“康玛寺就这么大,我能去哪,你怀里揣的不会是给我留的晚餐吧。”蘸冰犹豫要不要跟他俩说。
“这是我的夜宵,如果你的故事吸引人的话,可以考虑让你尝尝。”懒猫咪上下打量着,好像蘸冰身上增添了一圈光环似的。
天色已晚,执事喇嘛安排他们住在一间客房里,类似内地香客和挂单和尚住的地方。喇嘛和宗旺一离开,懒猫咪就迫不及待地问蘸冰,“饭点你去哪了,本来趁天还亮想赶到拉萨去的,等你天都擦黑了,你这消失是又有什么新发现吗?快交待出来吧。”
这回轮到蘸冰卖关子了,“你们猜我遇到了谁?”
“谁?别告诉我桑丘又追来了。”鞋跋紧张兮兮地说。
“嘿!还桑丘,连名字都不敢提了,不会是只想见情哥哥的玛雅吧?”懒猫咪嚼着酸奶粒说。
“当然不是,是扎西岛隐修洞里的薰怒柏。”蘸冰一听玛雅的名字憋不住了,赶紧拿话岔开。
“啊!他怎么到这里来了,来分享宝藏的,可我们什么也没找到呀。”懒猫咪早就感觉这隐修者对宝藏有种莫名的关注。
“嗯,他是为我的病来的。”蘸冰犹豫了下,还是说了出来。
“别太忧虑,一路上我们都没有提及,就是想你保持好的心态,这就快到拉萨了,相信藏医会有偏方药到病除的。”懒猫咪抓紧蘸冰的手,她能感到他筋骨深处那无助的颤抖。
“对,偏方治大病,猫医师建议你跟我们一路来雪域就是死马当活马医!”鞋拔拍着大腿,话一出口才觉不雅。
“你这煤球脑袋,瞎说什么!”鞋拔挨了懒猫咪一拳倒把蘸冰逗乐了。
“当初也真是缘分,我来医院看病刚好猫咪在那实习,一番纠葛咱们仨竟然来到雪域。”蘸冰感慨地说。
“要不怎么说是难得缘分,单看年龄蘸冰一个大叔能屈尊陪着我俩小朋友来援藏,这是什么精神?”鞋跋阴阳怪气地说。
“别瞎说,人家蘸冰就年长十来岁,哪就大叔了。”懒猫咪捅了鞋跋腰眼一下。
“别介意,我们都是大叔控,就喜欢大叔。”鞋跋忙不迭地解释着。
睡梦中,蘸冰在空旷的荒原上狂奔,泥浆在脚下流淌,没有人烟,他感觉自己就是三百年前那个被罢黜的活佛,刚刚逃离了押送的囚笼,又在拼命寻找世俗行者的痕迹。
再走十几里,也未必能找到车辙;即使找到了车辙,未必就是这两年的;找到新的车辙印迹,未必能通向莲花湖。”回想这一路上不小心丢掉了信心、热情、理想。前途哪怕是一座金山,也变得虚无缥缈。前途,究竟是什么?
失魂落魄地跑着,喊着,不知道那里是终点。
“嘿!醒醒,做噩梦呢吧,什么车辙、莲花什么的。”
蘸冰被鞋跋摇醒了,一脸茫然地回想着梦境。
“做啥梦呢?好像还挺惊险的。”
“还记得我说过,图上那些奇怪的图案就像是记忆的碎片吗?”蘸冰揉着胀痛的头低声地说。
“是啊,你在路上是这么说的,怎么了?”
“我最近一直在做奇怪的梦,好像都跟我们经历的事有关。”
“很正常啊,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何况我们这几天的经历这么的不平常。”懒猫咪也被吵醒了,她从一幅厚重的羊皮绷画框后面冒出头来。
“不是你想得那样,我是觉得似乎有种力量在左右着我的梦境,你看那卷轴上的画,描绘的场景没有时间和空间的限制,就像一个个记忆的碎片随意的画在条幅上,如果不是我们一路寻着踪迹走来,真是难以理解。”蘸冰从背包里掏出转经筒掂在手里说。
“你是说那图上画的是我们要去探索的路线片段,就跟连环画似的?”懒猫咪裹着睡袋凑了过来。
“是的,确切的曾是一个人的游走的经历,他的记忆片断。”蘸冰感到自己清醒了许多。
“如果是这样,我们就不能简单地按图索骥,而是要搞懂每个图相关联的事件信息了,就跟煤矿勘探的标本统计似的。”鞋拔奖励般的抚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觉得自己的比喻很恰当。
“也不知道我们走到终点,能发现什么?”懒猫咪憧憬地说。
“优质煤矿,宝藏!”鞋拔打了个响指。
“或许什么也没有,只是经历过。”蘸冰轻轻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