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有莲花生大师的,也有隐修人留下来的。”次仁说。
“文字的神迹中,有没有像是天书的,我的意思是不是一般的藏文的?”
“你们看到的多数都是六字箴言,我们藏区懂文字的农牧人不多,都是会说不会认的。”
“你看我拍的这个照片,也是以往隐修人留下的吧。”
次仁凑过来看了下说:“就是,你们看那两块岩石原本一起的,裂开了,刻在上面的文字也被分裂来了,合在一起就是一个藏字。
次仁在佛塔前掀起一块石头压住牛绳,整理一下松垮垮的袍袖,束了束腰间的三色绳绦,朝俩人憨憨地笑了笑随后嘴里念叨着沿着佛塔的底座转起圈来。蘸冰猜想这或许是当地商贩的一种习俗,他和懒猫眯相视一笑也跟着顺时针转起塔来。这是座普通而简陋的覆钵塔,凹凸不平的塔身上布满了纯手工的石灰抹痕。
货郎次仁的有个专门装白色泥浆的皮囊,转完佛塔总会抓出些搁到铜壶里,掺上水就成了白如牛奶的泥浆,他举着铜壶沿着塔转,奶浆在壶嘴上划出一道曲线浇灌到塔身上。懒猫眯笑道:“古有唐朝三藏见塔扫塔,今有货郎次仁见塔刷塔。”
“我们藏族称佛塔为“图丹”,就是这里,心愿升起的地方。我们供养佛都很虔诚,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在佛殿内经常能遇到一些家庭给佛、菩萨脸上涂金粉,我涂雪白的阿嘎土,这是我力所能及的。我涂一次相当于绕塔念经一千遍。”
次仁扒着塔座伸长手臂去够着一小块脱落的灰浆,那里已经露出泥的颜色,蘸冰把装着阿嘎土浆的铜壶递给他。
“我以前得了很重的病,要化疗费钱还很痛苦,后来干脆不治了,一想要是这么治下去,还不知道是疾病要了我的命,还是治疗要了我的命,反正活不了多久了,就来转湖,一年下来也没死,就想不走了,沿着湖做点小生意,也能养活自己。”
次仁说他贩货总是要经过些个矿山,就留意寻些寺庙用的矿石颜料,等冬天雪一落地四面皆白,他还要收集些更鲜艳些的把佛塔四周的墙围装饰一下,老远就能看见塔。
“您有没有见过这么一座塔?”说着懒猫咪打开素描本翻到其中一页。
次仁凑上前,那页纸上绘有一幅佛塔的素描,嵌在一座拱桥般的石梁间。
“这塔好像在帕努村北面山坡上,从加长崔果浴门往山坡上看,就是这个样子,你们得沿着河边一直走就到了。”
“那我们就在这分手吧,希望还能见到你!次仁。”
“再见!神佛保佑你们。要是天晚了,就到帕努村去住。那里狗多你们要赶在天黑前来啊。”货郎次仁赶着牛车慢悠悠的往帕努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