蘸冰感到很诧异,“为什么那么急?等你打完吊瓶一起走不好吗?”
鞋跋犹豫着吞吞吐吐地说:“蘸冰,其实那天在健身房我们一拍即合来西藏是有原因的,因为猫眯,明天就是夏雪莹父亲的忌日,她得在日落的时候赶到纳木错。”
“啊!是这样,她父亲的忌日,在纳木错?”
“她的父亲是援藏干部,去年五月藏北突降暴雪,转场的牧民被困在无人区,她爸带领救灾小组深入灾区,那日傍晚陷车在湖边,独自探路时失踪了,第二天在扎西岛营地对面一里远的湖畔发现了他的遗体。”
望着鞋跋充血的双眼,蘸冰能说什么?“放心吧,我们会在明天日落前找到那个伤心地的。”蘸冰握住鞋跋的手说。
安顿好鞋跋穿过清冷的楼道,重新沐浴在停车场耀眼的阳光下,远远看见懒猫眯手机贴在耳朵上,在院墙的阴影下焦躁的跺着步,似乎远方的倾诉给了她很大的压力。
宗旺靠在车头旁吸着烟,见蘸冰过来探寻着问:“鞋跋决定留下了?刚才她说的。”宗旺冲着猫眯努了努嘴说,蘸冰猜他难得一见城市女生是怎样煲电话粥的。
蘸冰也靠在车头上,随手接过宗旺递给他的香烟,听完鞋跋的一番话,蘸冰还真有抽一颗的欲望。
“恩,两天后他在羊八井等我们。”尼古丁给缺氧的肺腔带来一阵麻痹,蘸冰感觉就象在吸古巴雪茄。
“可惜啊!纳木错的美景他这次要错过啦。”宗旺说。
“他说,到拉萨前不想把大家搞得和他一样疲惫。”说完蘸冰又深深的吸了口烟。
“两天时间够我们环湖一周的。”宗旺拍了下车前盖说。
“如果路况允许,我们想要到湖的南岸去看看,就是靠近念青峰的那一侧。”
“哦,这个季节,靠近湖岸的地方容易陷车,就象陷在绵绵的情话中难以自拔。”宗旺似答非问的话语,让蘸冰琢磨了好一阵子,懒猫眯莫非还有什么心事我不知道呢?
午后疏懒的阳光把车头盖都给烘热了,蘸冰想西藏之所以被称为最适合发呆的地方,大概就是缺氧环境和炙热阳光造就的吧。
手机翻盖的部分已经有些发烫,懒猫眯越发感到自己的心已经被欺骗的愤怒填满了。此刻她低着头,压抑着情绪,手指神经质般地抠着机身上的贴纸,对着远方的那个人说:“你找不到我的,我的那些照片你不愿删就留着跟你老婆共勉吧,我不陪你玩儿了。”
懒猫眯是那种追求纯粹爱的女孩,不想再重复妈妈的命运。尽管她曾很爱那个男人,从来也没有后悔和他在一起的日子,然而只要想到隐瞒婚姻的他,就充满了愤恨。
沉默,显然双方都在思索。过了一会儿,她说:我想忘掉那段经历也想忘掉你。我知道怎样才能学会遗忘,对于难以忘记的痛苦,或许要听之任之,让它随着时间自然而然淡化。或者换个环境,开始另一段感情,我已经在做了,不要问我在那里,就这样吧。”
懒猫眯终于挂断电话,迎着刺眼的阳光向蘸冰他们走来。在西藏,不同的人不同的心境对阳光的感受是不同的,或痴迷或难受,蘸冰和普度享受它的时候,懒猫眯却因阳光穿透泪珠的烧灼而痛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