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安俊拿天眼在黑石山搜寻了一番,在一道小山岗上找到正在打坐练气的清风,看他神态从容的样子,心里暗赞:师弟来师门真是长进不少。
直到此时,他对自己突破到清灵境,依然心存不真实感,徘徊良久不舍离去,只是此地机缘已尽,该当换个地方碰碰运气,顺带去沟里清洗一下黏糊糊的身子。
刚要催动内气飘飞而去,恰时却听自己识海里传入一个意念,“小娃娃,且慢,陪老衲聊聊,不耽搁你去寻找机缘。”
安俊回头拿心识打量,但见星光下身后几丈远处立着两道虚淡的影子,古旧的僧袍裹着一高一矮两个瘦削的身子,长长的脸上颧骨高耸,面皮下垂,须发皆白,原来是两道魂魄,显然圆寂前已老迈至极,“哦,两位大法师,您可是本门尊长?”
那矮个虚影颔首道:“老衲达松,我师徒正是本门第九代、十代掌门。看你面容,像极了老衲一位故人,你可是隐世江家后裔?”
安俊闻言有些出乎意外,“小辈正是姓江,祖父曾是隐世江家长房长子,只是他年轻时便出走家门,我们现在也算不上隐世江家人了。”
达松掌门心里暗叹继而欢喜,哎,不想现在成了本门的弟子,也不知隐世江家而今如何了。“果然是故人江淮北之后,今天你我相遇就是缘分,老衲便将我所创的剑法摩云十三式传给你吧,也好了却老衲与你江家的一段因缘。”
原来,达松掌门年轻时曾去西岐法门寺挂单修行,一日出来化缘,在扶风街头碰上当地恶霸申公豹强行向店铺摊派自家老爷子生辰份子遭拒,竟然指挥手下行凶,打伤多名店铺老板,引得街上行人纷纷躲避。
恰时却听一声爆喝,但见一束发少年,面庞圆润、身体壮硕,“呔,兀那汉子,你如此欺压百姓、横行乡里,今日让我见了定要铲除你这扶风一霸,看招。”说着上前一掌便向申公豹前胸拍去。
那申公豹身材魁梧,在少年面前宛如铁塔一般,闻言嘿嘿冷笑,一脸的横肉乱颤,“小子,毛都没长齐,也敢来管你大爷的闲事。”见来掌威势惊人,掌法更是不俗,心里顿生惕意,全力运气挥掌迎向来掌。
刹时,两掌相碰发出轰隆一声巨响,二人各退了一步,随即拳来掌往斗在一起。只是那少年虽然修为已是地极境下阶境界,到底年幼真气有限,而这恶霸却是与他同等修为,又正值盛年,真气雄浑至极,不及盏茶功夫眼看少年真气就要耗尽,已是守多攻少的局面。
达松在旁边看了多时,对少年早生好感,担心他遭那申公豹毒手,立刻上前劝阻,“阿弥陀佛,施主放下屠刀,回头是岸。”
“你个番僧,也敢来管你爷爷的闲事,今天一并将你二人栽在这里。”随即一拳向达松轰了过去,达松修为显然高了不少,不一会儿申公豹便中了两招,险些栽倒在地。
申公豹大怒,但见他一招手向着一干手下吩咐道:“大家一起上,定要两个小崽子交代这里。”
那少年见几个混混冲上来,立刻迎了上去。他得达松相助,早已缓过气来,真气也恢复了七七八八,“你几个小喽啰也敢助纣为孽,也不自个掂量掂量,今天不将你们打得哭爹喊娘绝不罢手。”顿时拳脚相加,瞬间众歹人便躺倒满地,哀嚎一片。
那边达松此时再中一拳,承受不住立刻摔倒在地,见自己几个兄弟如此不堪一击,心知今日绝讨不了好去,立刻跪倒在地,“两位大侠,小人以后再也不敢欺压邻里乡亲了。望两位大侠网开一面,饶过小人这一回。”
达松见他做事阴狠,绝非善类,此后难免还要为祸乡里,“阿弥陀佛,尔后你还是去做个普通人吧,善哉善哉。”说罢手指直向他小腹点去,瞬间破了他的丹田。但见申公豹一声惨呼,瞬间栽倒在地,脸上惨白异常。
少年见达松身裹红色僧袍,手托钵盂,知道他是个来自吐蕃的僧侣,出来化缘,忙上前双手合十躬身施礼:“阿弥陀佛,多谢小师父援手,小可乃西蜀五甲山江淮北,敢问师父在哪座庙挂单?小可好去给佛祖上炷香,随喜一些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