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莱太守担心事情若是宣扬出去,惹得朝廷怪罪,因此下了严令,不许城中之人将此事传到外头,否则以逆贼同伙处置,如今正是因为官婢们已经打入了城中,太守实在瞒不住了,侦访台的人才知晓此事。”姚团雪向双鲤回禀道。
“打入城中的官婢有多少人?”双鲤问道。
“听一些从登莱逃出来的百姓说,大半个登莱城都已经被起事的官婢占领,总不少于两万人,再加上城中归降的百姓,加总在一处,兴许会有五万人之多。”
“才短短数日,就已经发展到如此地步?”
“是啊,登莱太守视官婢性命如同儿戏,迫使官婢们日日劳作到深夜,若是官婢们不听,便动辄槌楚、大施刑罚,官婢们的怨气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才一点就着,发展到如此地步。”
“这个中看不中用、专会惹祸的杀才。”双鲤恨恨地骂道。
又过了五日,起事的官婢们占领整个登莱城,还抢占了客船,封锁了从渤海到登莱的整个海面,如此还不算,占领登莱后的官婢还加紧整顿兵马,要朝着渤海、东丘、琅琊等地进发。
双鲤一看事态不好,连忙奏请诸葛忆荪,要调集东丘、东昌、琅琊、莒阴四地的兵马,每处各抽调三万人,共十二万人,由罗延之率领,平定登莱之变。
诸葛忆荪也答应了,不过诸葛忆荪正想利用这个机会,让双鲤在军中立威,便将双鲤找来,让双鲤率领着这支大军亲自征讨叛贼,由罗延之为副帅,尉迟朗、稽顺一同出战。
双鲤明白诸葛忆荪的苦心,也答应下了此事,等京中一切预备齐全后,双鲤拜别了京中亲友,最后到昭宁寺来向尉迟婧辞行。
尉迟婧原本是不理会红尘世俗之事的,哪怕是天塌下来,也一心都在佛经身上,可是听说双鲤要亲上战场,尉迟婧却有些不安,不再一心念佛,反而劝说双鲤,“这动刀动枪的杀伐之事非同儿戏,你一个弱质女流,又不曾上过疆场,还是不要趟这趟浑水的好,就让男人们去吧。”
双鲤听了尉迟婧这话,知道尉迟婧是在为自己担心,原本双鲤还以为尉迟婧怪罪自己对常修无情,不曾想尉迟婧一直把自己放在心里,像母亲一般牵挂自己,心中动容不已,便拉着尉迟婧说道,
“母亲不必担心,且不说陛下派遣了多员猛将协助我,这几年我在云中郡夫人门下学了不少骑射、拳脚功夫,足以让我自保防身,此次登莱之变来势汹汹,我身为陛下亲封的储位人选,岂能置身事外呢?”
“我知道你学了不少功夫,可不曾真的上过疆场,若是你执意要去,到了前线,莫要逞强才好。”尉迟婧说道。
“母亲的话儿臣记下了。”双鲤说道。
二人正说着,只见采莼走了进来,对尉迟婧说道,“尉迟将军来了。”
“让他进来,我正好有话嘱咐他。”
双鲤知道来人是尉迟朗,直以舅舅称呼他,尉迟朗知道如今双鲤的身份,谦辞不受,尉迟婧见了弟弟,说了自己心中的担忧,
“等到了战场上,你要多看顾着双鲤一些才是。”
“姐姐放心,即便您不嘱咐,我也是这样做的。”尉迟朗答应着,尉迟婧听着,这才稍稍放心许多。
拜别了尉迟婧的三日后,双鲤便穿上战袍,率领罗延之、尉迟朗、稽顺等人朝着登莱进发,与东丘等地调集的大军会师,七日后,双鲤等人带兵挣扎距离登莱不远的昌邑城外,等麾下三军稍作休整、养好精神,便要进攻登莱,擒拿叛军。
驻扎在昌邑城外的第二日,侦访台的人突然造访,说有要事要面见双鲤,双鲤疑惑,两军就要开战之时,侦访台的人会有什么事呢?
一见了侦访台的人才知道,原来是他们已经奉姚团雪之命昼夜不息地擒拿住了弃城而走的登莱太守和手下的亲随,双鲤知道后甚是欣喜,让人将太守裴斐和几个亲随押到了帐中审问。
太守裴斐只是一个劲儿地向双鲤叩首求饶,双鲤对他甚是不屑一顾,这场无妄之灾就是因为他而起,倒是裴斐身后的几个亲随让双鲤觉得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