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鲤答道,“便是方才打咱们铺子前走过的那些人。”
“乐坊的乐伎?”椹儿惊讶地问,“这怎么可能呢?乐伎、乐户可是贱籍之人,京城的百姓们,怎么会将优伶们的穿戴,作为自己的风尚而争相效仿呢?”
“虽然她们身在贱籍,可架不住京城的文人墨客、王孙公子、富商显贵喜欢,尤其是文人墨客,别看他们一张口都是圣贤书、礼仪伦常,往京城的青楼乐坊、烟街柳巷跑得最勤快的,就要数这些熟读圣贤书的人了。这也难怪,乐伎舞女虽然卑微,可是通晓音律,又会吟诗作赋、曼歌妙舞,京城上到公顷世家的公子,下到市井引车卖浆的小民,没有不喜欢往青楼里去的。”双鲤说道。
“可是……这些男人们往乐坊青楼里跑得勤,又与京城妇人们的穿戴有何关系呢?”椹儿问道。
“傻丫头,难道没听过女为悦己者容这句话吗?即便不为了取悦自己的丈夫,若说会穿戴打扮,没有比乐坊青楼的女子更擅长的了,经过朱雀门辩礼之事,京城的儒生们不被待见,妇人们也不肯把圣人三从四德的说教之词放在心里了,穿戴打扮借追随自己的心意,妇人们看乐坊的女子打扮得如同月宫仙娥,像是从天上飘下来的一般,不要说男子,她们看了也是憧憬神往的,妇人们如今也喜欢往乐坊青楼中去,听乐伎弹琴唱曲的,时间久了,自然会效仿她们的穿戴的。”书双鲤说道。
“您这样说,小人便明白了,您是像给这些乐伎一些银子,让她们穿咱们家的丝绸,将来等她们演出之时,京城的达官显贵与妇人们看了,也会效仿她们的穿戴,如此一来,咱们铺子里自然就会有生意了。”
“正是这道理。”双鲤说道。
过了好一会儿,桃年与筝儿快要将嘴皮子磨破了,那几个乐伎始终没有瞧得上桃年与筝儿两个,经过桃年好说歹说,终于将乐伎身边追随的管家邀到了双鲤的铺子中来。
双鲤让铺子中的伙计好生招待那管家,将自己心中的打算说给了那管家,那管家一听,张口便说道,“夫人的意思,在下明白了,您是想要我们坊中的姑娘,演出之时,穿您铺子里的丝绸衣裳,借此招揽些主顾,可是此意?”
“管家快人快语,正是此意。您放心,只要您坊中的那几位姑娘肯穿我们铺子里的衣裳,奴家自有酬谢,不会让您与姑娘们吃亏的。”双鲤说道。
“夫人客气,在下不瞒夫人,您不是头一个向我们莺泉坊提起此事的人了,您看我们姑娘身上如今穿的衣裳,便是城中数一数二的丝绸庄——回云庄所供的,若是您想让我们家姑娘褪去回云庄的衣裳,换上您这小铺子里的衣裳,每个月至少要这个数才行。”
那管家说着,朝着双鲤伸出了五个手指头。
“每个月要给你们坊五两银子才行?”椹儿惊讶地问道。
“别胡说,哪里是五两,分明是五十两。管家快人快语,一言为定……”双鲤刚要忍痛说道。
“夫人且慢,且先别定下,五十两?哼,五十两,五十两都不够让我们姑娘到您这铺子里来一趟的,在下所说的,是五百两银子。”那管家云淡风轻地说道。
“什么?!五百两!”桃年、筝儿、椹儿三个人异口同声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