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传送道具落地的顷刻,教父第一反应便是支撑着重伤的身体往回赶。
可踉踉跄跄走了一段距离后,他便逐渐停了下来。
回想着付桑离最后说的话,教父咬着牙捏紧了双拳,身体在挣扎中止不住地颤抖着。
回去?
可是,回去只能见到下属的尸体。
而且,现在的自己必然不是塞恩的对手,他们的牺牲将成为彻头彻尾的笑话。
自己……自己不能让他们的牺牲白费。
“塞恩!”
满是怨毒的沙哑之声,从教父喉咙里挤出。因过度愤怒而产生的呼吸不畅,更是让他脖颈处血管凸起、脸色涨红。
“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教父转身继续朝着中度污染区跑。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跑到中度污染区。
不管是他还是塞恩,都无法在那里使用诡域,他也可以找到一些厉诡级的诡异,临时维持身上的平衡。
一切,就有翻盘的可能。
视线里,猩红的月亮似乎更加刺眼,四周那些已经被黄沙和尘土掩埋大半的建筑废料,更是刮起一阵刺鼻的铁腥味。
教父开始回想起从前的点点滴滴。
虽然扶持塞恩坐上不落之城队长的位置十分艰难,但他还是做到了。
他对得起故友,也对得起战队,更对得起曾经的自己,可唯独……对不起那些忠心耿耿的部下。
如今细想,若不是自己守着所谓的“大局”,让部下们连连退让,或许一切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这让他忽然想起了故友的话。
故友说过,塞恩心性不好,若是有必要,那就取而代之。
虽然那时候说的是黑手党,但……
“落、熠、付桑离、唐尼、大家……”
“是我对不起你们!”
哽咽的声音被废料腐蚀的杂音掩埋。
逐渐的,教父的视线开始模糊起来。
但隐约间,前方已经出现了中度污染区的交界处。
快了。
就要到了。
教父扯了扯嘴角,从背包里取出了最后一个急救包,用来治疗腹部的伤势。
【警告,当前生命值15】
【警告,当前生命值20】
【警告,当前生命值18……】
由碎身剪刺入体内的诡蒸汽,依旧腐蚀着溃烂的血肉。
逐渐复苏的诡异,也开始在教父的体内作祟。
失去了诡风衣的平衡,他那魁梧的身体不断肿起一个个拳头大小的肉瘤,如同气球般膨胀到极限后炸开,流下一地脓血。
但就差最后几步。
就差最后一点,大家的努力就没白费。
只是……为何这最后几步,有着不对劲的感觉?
教父本能地抬起手,却忽闻一声轻笑。
是个女人的笑声,而且声音很熟悉。
是周桂秋。
教父瞳孔一缩,猛地抬起头来,扑鼻而来的桂花酒的香味,让他为之色变。
调查局之战,他算是见识过周桂秋的本事了,正面对敌的能力也许欠佳,但绝对是玩心理战的好手。
这个人怎么会在这里。
“教父!”
森冷的肃杀声从另一个方向传来。
教父眨了眨眼,眼前那种微妙的不和谐感瞬间消失。
等那种“不和谐”褪去,露出了所处之地的本来面目时,教父的心也沉到了谷底。
眼前不是中度污染区的交界地。
自己怎么跑回来了?
是周桂秋做的。
可是,她为什么要帮塞恩?
教父咬了咬牙,眼见撤退无门,血肉大剑和染血熔炉已经不受控制,索性从背包里取出了一把大剑状的诡异道具。
“呵呵……”塞恩笑声阴冷,身上那复古的罗马长袍已经血迹斑斑,被他扛起的碎身剪还在自刀刃处滴落浓稠的血液。
眼见教父孤身一人,塞恩眼中难言戏谑:“可怜啊,看似忠心耿耿的监狱长,就这么离你而去,放任你一个人在这里等死?”
此言一落,教父瞳孔一缩。
他没有追上付桑离?
这么说,刚才追上自己的不是塞恩。
但是那种真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