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笑一声,似有些惋惜。
“看来,我得亲自去跟他说一说了。”此话一出,便见纸鸢眼神明显一变,十分犀利:“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她冲着纸鸢甜甜一笑:“你猜!”
“砰!”
纸鸢面无表情,一掌拍在两人身前的茶桌上。
下一秒,茶桌上顿时出现一道裂痕。
裂痕从茶桌中心涌现,瞬间蔓延,朝着她逼近。她面色淡然,猛然一挥手中折扇,拍落在茶桌上。另一道裂痕显现,顺势碰上那道裂痕。
“啪嗒!”
刹那间,茶桌四分五裂。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灰尘,二人相对而立。
纸鸢眼神冰冷,带着敌意和警惕。
“看来,你真的很在乎他”
她语气玩味:“你担心我对他不利”
纸鸢冷冷盯视着他:“你最好离他远一点。”
“我要是不呢”
她的语气依旧淡然,似是故意挑衅着。
然而,纸鸢却并未料她想象中那般暴跳如雷。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收回视线。
转身,准备离去。
“听说,他今天已经到扬州城了。”
原本转身的纸鸢,突然顿了顿,停下脚步。
“可是,他却没有第一时间来找你,你难道不好奇吗”
她的声音继续响起。
纸鸢站在原地,没动静。
“她身边的女人太多了,你不过只是其中之一,而且……你只是个侍女。”
她嘴角微微扬起:“相比于那位长公主,你只是个微不足道的侍女。在他眼里,恐怕并不重要。”
见纸鸢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心中涌现起一抹得意的冷笑,正想要继续说什么时,却听到纸鸢平静不冷不淡的开口。
“他来了。”
她猛然一怔,一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紧接着,便听到一个脚步声靠近。
她猛然抬起头,看向庭楼门口。
下一秒,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
“林江年!”
庭楼上,林江年缓步走进来。
他的视线目光,第一眼落在前方那道轻纱倩影上。
接着,目光便移不开了。
而庭楼中的纸鸢,恰好目光也正落在他身上,两人眼神交汇之际,谁也没有开口说话,这一刻,仿佛有千言万语的思绪在酝酿。
林江年停下脚步,看着眼前这道熟悉而又略有些生疏的身影。
小半年不见,纸鸢更漂亮了!
少女逐渐长开,亭亭玉立。与此同时,她身上那股往日清冷的气质,在瞧见林江年的这一刹那,宛如冰雪融化般,荡然无存。
此刻,林江年望着眼前这道朝思暮想的多日的少女,心中感慨万千。
原本许多想说的话,在此刻又突然停顿住。
“我来了。”
最终,他所有想说的话,汇聚成了这简单的三个字。
“嗯。”
纸鸢轻点头,言简意赅。
少女精致的脸庞上,似是依旧平静。可那双明亮的眼眸,却也出卖了她此刻的情绪。
林江年缓步走近。
一步,两步,三步……
视线中纸鸢的容貌愈发清晰,清楚,仿若恍惚。
“纸鸢……”
他轻声开口,似想说些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纸鸢轻声开口,似有些疑惑。
“小姨告诉我的。”
林江年回答。
虽然姜语湘先前赌气,让林江年自己去找纸鸢的下落。不过在林江年的死缠烂打下,最终还是告诉了他纸鸢的去向。
纸鸢听闻,默不作声,轻点了点头。
正当林江年还想开口说什么时,终于,听到旁边传来一个沉闷略带些许气愤的声音。
“你们两个卿卿我我,是完全没把我放在眼里了是吗!”
声音很愤然,带着几分幽怨。
林江年猛然抬头,目光视线落在了旁边那道‘女扮男装’的身影上,当瞧清楚对方的脸庞时,林江年眼眸猛然眯起:“是你!”
“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江年盯着眼前这位女扮男装的女子,心中闪过一丝惊愕。
此人,他并不陌生!
这张熟悉的脸庞,不正是昔日在京城见过两次,许州的那位郡主……许朝歌!
她怎么会在这里!
又怎么会在这里见纸鸢
仿佛意识到什么,林江年猛然回头看了纸鸢一眼,却见纸鸢神色平静,冲着他微微点头。
林江年当即明白了一切。
“怎么本郡主不能来么”
穿着一身书生儒士装,明眸皓齿的许王郡主脸上露出一抹玩味之色。她盯着林江年打量几眼,缓步上前,似笑非笑。
林江年微皱眉,随即又舒展开。
“许王郡主自然能来,不过……”
林江年停顿了下:“郡主此时不应该在许州筹备着谋反之事,怎么还有闲心来这里闲逛”
此话一出,明许朝歌脸色微变了变,似没想到林江年竟会如此直白。
但她随即又很快眯起眼睛:“世子殿下说笑了,我许家世代忠良,对朝廷忠心耿耿,怎么会做出谋反之举来”
“真的吗我不信!”
林江年瞥她一眼:“有本事你用你全家性命发毒誓”
许朝歌:“……”
她脸上笑容微僵,片刻后,才逐渐恢复,盯着林江年,皮笑肉不笑道:“世子殿下可真会说笑。”
“本世子可没跟你说笑。”
谁料,林江年却一脸认真的盯着她:“你说你们许家不会谋反,你倒是发毒誓啊”
“怎么。不敢么”
许朝歌逐渐呼吸急促,那被儒袍包裹不住的胸脯猛然上下起伏着,似是要跳出来。
明显被气的不轻。
她轻咬银牙,似完全没料到对方压根不给她任何面子。
“世子殿下,大家都是聪明人,何必要揣着明白装糊涂。”
林江年嗤笑:“装糊涂的难道不是你吗”
“既然都已经打算谋反了,何必还如此遮遮掩掩!”
林江年瞥她一眼:“我要是你,就直接承认了!”
“有什么大不了的”
许朝歌:“……”
直接承认
他倒是会说!
谁会承认自己谋反
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哪怕是真的要谋反,也绝不可能承认。
许朝歌哪能没意识到,此子明显是故意恶心他。
心头一阵恼怒。
但还是深呼吸一口气,强压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