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从狱长吩咐的狱卒,到了晚上,每过两个小时便来将伊登叫醒一次,以此折磨他的精神,让他一整天都只能零零散散地睡四五个小时,除此之外,在伊登的伙食上,也减少将近一半的份量。
“除了神,谁又能如此大能。”
维尔多也赶忙道:
“无论如何,伊登确实犯下大错,但那也只是错,并不是罪,在这世上,能被称为罪的事有很多,但打人耳光不算,它只是折辱了人的尊严,我的教父说过,尊严就跟胡子一样,即便剪了,还会再长。”
慢慢进入到灵修状态之中,伊登研习着神创道途上一个又一个的古言。
如义人般为道而牺牲,为美的、好的、善的事物而舍命,那是一种荣耀。
而伊登的生活更是差上加差。
皇后道:
“尊严就跟胡子一样…很有矮人风格的比喻。
提米安见此,便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
“嘿…我听到有人说,在将来,很远的将来,会有一位新神…
因为伊登天生就能看见灵魂里的善恶。
“现在该怎么办……”
但事实却不是。
“我明白,我会让人劝诫她的,相信她也会明白您的良苦用心,唉…希望她能将这次出嫁,看作是神的事业吧,一旦能投身到使命之中,就什么痛苦都忘了。”
“还有半个月,我就能执行升阶仪式了。”
但…伊登觉得,自己或许不可能抵达三阶了。
圣诗班原本指的是在弥撒等仪式时,唱响圣歌圣诗的乐团,在真教里,圣歌和圣诗有洗涤灵魂的作用,而这条神创道途的特性与灵魂有关,所以被命名为圣诗班。
尽管大公会议还未结束,对伊登的判决还未下达,法庭也并未召开,但早早得到宫内总管授意的狱长,已经开始对那位教士有所“照顾”。
帝国内稍微大型点的监狱,都能够遏制古言或恩典的使用。
随着某位大天使将四十部无名典籍散落人间,在教会的努力搜集下,真教世界已经拥有七部典籍,其中记载着四条神创道途。
然而,即便我能够为他说情,可陛下难道就会采纳么?我想不会。
提米安连忙点头,不断地说是、是、是。
维尔多和卡萨斯,两个老人如愿以偿地拜访到了皇后殿下。
这个时候,伊登的语气终于缓和下来,
“你悔改吧,
不管怎么样,只有祂是主。”
伊登转过头去,从灵修状态中脱离,看向那说话的人。
他对陛下做了那样的亵渎之举,可不仅仅是冒犯那么简单,他…羞辱了整个丹斯切尔。”
提米安偷偷地侧着眼睛打量伊登,得益于扎根在边疆地带,法何拉派并不缺一些蠢笨愚昧的平信徒,它真正缺乏的,是熟悉神学的精英,它亟需一批又一批的教士来支持那神圣的事业。
随着神创道途的出现,教会内外的异端思想变得越来越多了。
正因如此,即便伊登是一位行奇迹者,但他也无法利用自己的能力从中逃脱。
在返回住所的路上,维尔多心急如焚,他不停地往皇宫的方向看,乞求皇室的使者能够叫住他们,带来皇室回心转意的消息,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皇后捻住玻璃酒杯,面色凝重,轻叹一口气道:
“冒犯?好教士们,你们说得太轻易了。
伊登点点头,
“所以,你想问什么?”
而他一直温和地与伊登接触,并装作随意地提及新神,都是为了将伊登发展为自己的同袍。
他来到丹斯切尔,原本是为了摸索环境、传播教义的,却在机缘巧合之下,因跟他人的争执而落入牢狱之中。
对于凡人们而言,一位行奇迹者应该随随便便就能逃出监狱。
“我们救不了他了…为他的死后祈祷吧。”
会有一位新神出现,这没什么,天体国度里时不时就会有神灵觉醒自我意识,但伊登并不接受,也不相信,那所谓的新神将成为救世主,提米安所说的,这真是胆大妄为、天方夜谭。
“哪位伊登?”
提米安很清楚,自己早就是他人眼中的异端了。
伊登并没有就这样被敷衍过去,
“那不只是异端思想,更是异教思想,不少其他神祗的信徒,就是以这种名义,去诱骗真教徒改信弃教。”
伊登皱了皱眉头,
“大公会议没有裁决我为异端。”
这仪式并不困难,甚至什么能力也没有的凡人也能够使用,无非是画一个图案,念几句仪式用词就可以了。
伊登没有否认,
…………………………………
这个教派虽然还未完全发展壮大,但在帝国缺乏控制力的边疆传播甚广,而提米安就是一位法何拉派的信士。
灵界穿梭,只是并不是物理意义上的穿梭,而是灵魂意义上,施展灵界穿梭,灵魂能够脱离肉体,在世界上游荡。
伊登所研习的神创道途,名为圣诗班。
牢狱的生活很差。
而到了三阶圣诗班,才能将肉体传送到灵魂的所在之处,这才能实现物理意义上的穿梭。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提米安听到之后,唰地脸色苍白了起来,在伊登面前,他连忙双手合十,乞求神的宽恕。
说到这里时,皇后惋惜道:
“我留意过他辩论时的风采,那确实是位青年才俊。
二阶的力量,能够逃出这个监狱吗?
伊登摇了摇头,并不能。
被训斥了一番后,提米安小心翼翼地席地而坐,打量了一下伊登。
蒙主怜悯,这位教士或许是时候,该将自己的灵魂交给神了。”
人们将之称为“法何拉派”,其派别的宗旨在于,人是义与歹、善与恶的对抗,无论义人、还是歹人,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而在遥远的未来,将有一位新神登基,祂将试炼义人,惩戒歹人,使神圣的世界取代凡俗的世界。
伊登虽然叫他悔改,而提米安也乞求神的宽恕,但…那些都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虽然卡萨斯牧首对于伊登这样的年轻人会写忏悔书不抱任何希望,不过,情急之下,总要先画饼再说。
伊登在心中自语道。
皇后对他们有求而来并不讶异,她优雅地放下酒杯,问道:
如今大公会议已经将近尾声了,要不了多久,各国各城的教士们都要启程离开,到那时候,一切可就都晚了。
一时之间,绝望的阴霾笼罩在两位教士的头顶,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
晚些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