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马哥反驳,“我根本不在意生死,也从来没在意过,我只是接受不了在我妻子牺牲以后周围人的难过仿佛做戏一般,回过头他们又说说笑笑,就好像为他们牺牲的那个是假人一般!”
他哭着哭着又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
“你觉得,你的妻子。”陆荇轻声说道:“知道你这段时间做的事,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她会是什么感觉?”
马哥一怔,呆愣在原地,他媳妇,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
想起媳妇以前英姿飒爽的样子,要是看到他现在这样,定然会嫌弃吧。
脑海里妻子的声音响起,“马崇文,你怎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们曾经在一起时的誓言,你还记得吗?你是为了战友才当兵的吗?你已经背离了我们的战略组织,你不配再做我的丈夫!”
“不!不!不!我错了,我错了,琴琴,琴琴,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呜呜呜,琴琴,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
马崇文疯疯癫癫地感谢,逐渐语无伦次,而后像是看到了什么幻像一般,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
“你站住!”
小六立马就追了上去,把马崇文拦了下来下来,而后在陆建军的示意下将人打晕了过去。
他的前半生,确确实实是一名兢兢业业、为保家卫国付出青春的值得人尊敬的军人。
不能因为现在的过错,就否认了他曾经所有的付出。
就像不能因为秦始皇的暴政,就否认他统一文字、货币的功绩一样。
昏迷中的马崇文时不时地惊厥,陆荇两针下去让他安定了下来,接着号脉。
不过半分钟,她号完脉又俯身听了听,而后抬眼看向顾流之,“他这是痰迷心窍,可以治,还治吗?”
痰迷心窍。
中风或癫痫的症状,可以治,但是比较麻烦,过程冗杂,而且治好以后马崇文会变成什么样还不好说。
“小草,他到底曾经是一名光荣的军人,咱们如果有能力,就得让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或者,有功,咱们护他后半辈子无忧,有过,咱们得让他清醒明白地反省,而不是这样糊里糊涂地就过去了。”
陆荇点了点头,说道:“知道了,我给他开副药,小六哥你去帮忙抓一下,我先给他行针。”
小六走后,陆建军叹了口气,“还好我当年没有进部队,当初有个老首长看上了我,死活要让我去当兵,可那时候我才娶了你娘不久,哪里舍得离开家。”
“你女儿现在就在部队。”陆荇说着掀了他一眼,手上捻着针面无表情地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