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为什么今晚不留你们在我家里密谈，把你们叫到外面吗？”刘礼安打量三个部下。
三个部老大家里聊两句。
“我房间里有窃听器。”刘礼安低声说。
三只红毛猩猩眼睛瞪得滚圆，想了几秒之后，身上的毛都竖起来了，像有无形的电流穿过。
“老大您……您怎么知道的？宋河装的窃听器吗？”苹果惊得语无伦次。
刘礼安从兜里拿出一个小东西，远处路灯光照耀下，依稀能看见是一个很粗糙的电子工具，厚厚的胶带裹住电路板、电池和电线，像电子垃圾拼凑起来的劣质手工产品。
“这是我学了点网上教程，自己凑合做的。”刘礼安用手指着解说，“这个是声学传感器，底下振动传感器，里面绿色这个是无线电传感器，电量恰好能用24小时，我做了七个，每天换一个，30兆赫至1500兆赫范围。”
三个心腹手下眼睛继续瞪圆，没想到老大还有这种才能，简直英明神武！
“如果周围环境里有工作的无线窃听器，这玩意屁股上的小灯就会亮红光，读取频率值场强值，开始闪烁，越靠近窃听器，闪烁速度越快。”刘礼安慢条斯理地解说，“本来我还想学一学做个激光窃听的简易探测器，但没必要了，我在家把这东西做出来的第一秒，就红光闪烁了。”
“您是什么时候做出来的？”苹果惊骇。
“好久了，我刚从月球回来的那个星期。”刘礼安道。
三个部下懵了，脑子集体宕机，张大嘴巴不可思议。
“那……卧槽……那……我们在您家里聊的火星计划，早都被宋河听走了？”苹果语无伦次。
“当然。”刘礼安平静点头。
三只部下如中雷击，抱着头张圆嘴巴，感觉哪里没想通，但脑子被信息量冲的翻江倒海，压根没法冷静下来认真想。
“说实话，你们三个比我想的要愚笨，我以为你们能从蛛丝马迹里想到些什么，结果你们毫无感觉。”刘礼安轻叹，“当领袖靠的不是死肌肉，是靠脑子，现在动物园规模不大，你们这么笨还能勉强坐稳位置，将来高智商红毛猩猩越来越多，你们这么笨就坐不稳了。”
三个部下可怜巴巴地望着老大，“老大我们对您忠心耿耿！”
“忠只是一方面，得有本事啊，养条狗比什么都忠，除了叼骨头没多少用。”刘礼安道，“我给你们两分钟，现在认真想一想，试试能想明白吗？”
两分钟转瞬即逝，三只红毛猩猩差点把头挠秃。
“来，说说。”刘礼安道。
“您早就知道房间里有窃听器，所以……整个火星计划是您在表演？故意表演给宋河看？”苹果试探着问。
“废话，这他妈还用想两分钟吗？”刘礼安没好气道，“我问的是，在我今晚没揭晓答案之前，你们能从什么蛛丝马迹里知道整个计划是作秀？”
三个部下表情无辜，傻乎乎地看着它，一副大脑落家里忘了带的熊样。
“我反复给你们强调过什么？事以密成，语以泻败！最初我只给你们三个说了火星计划，还像个密谋的样子，可后来越来越多猩猩被我告知这个计划，直到凑了整整一屋子猩猩知晓秘密，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刘礼安问。
“但大家都把秘密保守的很好……”苹果傻乎乎地说。
“这不是秘密能不能保守好的问题，而是如果我真想做火星计划，现阶段绝对不会分享给一屋子的猩猩听！”刘礼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气，“既然做成事情的诀窍是保密，那么想破坏一件事情的办法就是泄密！你们只听前半句，而从来不想后半句！”
“老大您这么一说……还真是，其实您之前不断吸收其他猩猩进火星计划圈子里时，我心里嘀咕过为啥最开始只给我们三个说，后来说的越来越多……但当时我没多想，习惯性觉得您肯定计算好了。”橙汁开口，“但是……但是为什么要演这么一出戏呢？”
“对啊？为什么？”火腿茫然。
“咱们不应该在宋河面前装傻白甜吗？来这么一出岂不让宋河知道，咱们也会搞阴谋诡计，也会有大逆不道的想法？岂不是会让人类更提防我们？”苹果疑惑不解。
“你们对宋河不了解。”刘礼安轻笑，“他是纯粹的高智力高知识怪物，拙劣的伪装绝对骗不到他，而且他有军队身份，具体什么身份我不清楚，但所谓兵不厌诈，兵者诡道，他这种人会非常非常多疑，因为人类的战争模式不是靠蛮力，拼的就是脑力。”
“他知道喝过脑泉的红毛猩猩有多聪明，聪明到我们这种程度，又有这么多同类聚集在一起，如果表现的过于傻白甜，很可能会让他越来越警惕，对我们的戒心越来越重，在人看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野兽就是野兽，哪怕聪明了也学不会文明，学不会温良恭俭让，野兽总是狡猾残忍野蛮忘恩负义的，这种观念一时半会儿很难纠正过来。”
“所以，最好的办法是，我们主动搞点荒唐的小阴谋，让宋河以为对我们的情况了如指掌，猜疑得到验证，同时风险完全可控，那么他会放松下来，像看戏一样旁观我们做无用功，等待我们自己土崩瓦解。”
“火星计划就是这样，但凡有点脑子，就知道我们一小撮红毛猩猩，想瞒着人类占领火星压根不可能，这属于痴人说梦的计划，看似聪明实则蠢的没边，完全不用担心我们会成功。”
“我们在实际操作中表现的更蠢一些，比如今天，不，算昨天了，实验楼启用第一天，踌躇满志的红毛猩猩们被数学吓破胆，在我家里内讧甚至大打出手，最后集体决定放弃火星计划，老老实实做科研，这个结果是非常可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