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不到!”
“明知道一件事是正确的,但被各种各样的魔障给罩住了,行动不起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这种感觉,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就像恐怖片里那种被邪灵控制的人,表面上你看还是很正常的人,但身上却一点点蔓延开某种魔障,让他们在关键时刻动弹不得,意识模糊丧失理智。”
“往小了说,很多学生写作业的时候喜欢玩手机,在清醒的时候,他明明告诉自己,老子今晚打死也不玩手机,嗷嗷刷题,就不信学不好!”宋河顿了顿,“但写着写着,整个人被魔障罩住了,理智消失,手摸向手机,一眨眼二十分钟消失了。”
“往大了说,会在重大选择上出问题,给自己找巨大繁多的逃避借口,并形成性格和三观的扭曲,让人生恶性循环。”
“比如有些学生,毕业论文不好好写,快到交稿时间,不敢坦白说自己玩了,编造假数据交稿糊弄,被抓出来之后振振有词,什么谁会看本科生的破论文,什么怎么只抓我不抓别人,什么老师偏爱有关系的学生不指点他,什么学校给的垃圾题目压根没法写,背处分延毕之后恼羞成怒,骂同学、骂对象、骂老师、骂我、骂父母、骂社会,就差骂宇宙了。”
“这不是开玩笑,我见过太多这种人,程度轻的令自己越混越差,最严重的甚至会坐牢,乘黄公司每年有上百号人坐牢,被抓之前状态疯魔,到牢里终于魔障消退,整个人清醒过来恢复理智,开始忏悔流泪,说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底里明明知道是错的,但越来越相信借口,做脏事做的越来越熟练。”
大剧院里一片沉默,所有人静静听,气氛忽然变得无比严肃。
“那么问题来了,这种魔障怎么避免?”宋河在沙发上调整坐姿。
“我没法给出确切答案,因为成因太过复杂。”
“时刻提醒自己保持清醒,想一想,自己身上的魔障是什么原因导致的,有办法避免的因素立刻避免,没办法避免的因素不要多花一秒去纠结苦恼。”
“很多人是生理因素,身体的激素水平会极大影响脑子里的念头,这也是绝大部分人忽略的一个点。”
“我认识一个教授,脾气暴躁到什么程度呢?在食堂吃煮鸡蛋,动手剥皮,会因为鸡蛋壳上扯下蛋白而大发雷霆,气的把整枚蛋狠狠扔在地上踩碎,听着荒谬是吧?这是真的!”
“这个教授对学生特别没耐心,经常因为一些小过错对学生大吼大叫,事后冷静下来又后悔,买点小礼物给学生道歉,但隔几天还是在实验室骂娘,我有一次跟他吃饭,他喝了点小酒直接哭出来,说他也知道朝那些学生咆哮是不对的,但就是控制不住,怒火往头上一冲,像被厉鬼上身似的。”
“我让他去乘黄冬眠中心体检,果然身体有大问题,做了套四十多万的治疗,把他激素水平降下来了,整个人判若两人,变得非常随和,温文尔雅,对学生相当的有耐心。”
“身体状况对我们所有人的心态影响无处不在,精力充沛时觉得自己才华横溢能征服世界,身体疲惫时觉得自己狗屁不是,心情好时觉得整个世界都美好,心情不好时就憎恨世界,一切念头背后都有大量不同的激素在作祟,而身体很大程度上由先天基因和青春期营养状况决定,我们往往会忽略这方面。”
“也有很多人是认知因素,知道的太少,从网络或者身边人嘴里得到的片面信息太多,形成了消极负面的思维定势,成为算法和成长环境的受害者。这种情况非常难破解,因为人总相信自己的观念是正确的,即便隐隐感觉自己不对劲,想改变观念,但算法不变,身边人不变,重复的信息轰炸下挣脱思维束缚几乎是徒劳。”
“所以,摆脱魔障很难,我的建议是保持身体健康,同时大量读不同类别的书,和截然不同的人交流,一点点纠正自己的错误。”宋河道。
“没错,大学是完成这一过程的绝佳场所,你们可以见到五湖四海乃至全世界的同学老师,吸收不同出身不同文化的观念,在图书馆里翻阅各个年代各种彼此对立的思想和知识,同时星际探索学院还有硬性的体能训练要求。”相晓桐补充。
经久不息的掌声爆发,持续足足两分钟才停下来。
乒乓球再次飞扬,所过之处手臂乱舞,最终被一只棕色皮肤的手抓住。
一个女生举着乒乓球站起来,明显是老外,看起来像南美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