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月拔腿就往城外跑。

她根本顾不上雨，顾不上香玉皂，顾不上其他等人。

此时她只能感激自己最近没有拉下训练，体能好上了不少。

王正江的心情没有比姜小月好上多少。

他用着最后的理智，交代小甲、小乙将货物送回情妈妈处，然后立即找一位空城最好的大夫跟着一起回寒城。

交代完这些，再看姜小月的时候，她已经跑出去很远了。

还好王正江的身手还是好上一些的，他几步一跃追了上去。

姜小月的身上，被追来的王正江披上了一件蓑衣，他们两人对视一眼之后，谁也没有说话。除了赶路还是赶路。

跑累了，就走，走了也不能停。

终于在当天天黑前到了军营。

一处营帐里。第一眼是焦虑有生气的李裕康，第二眼是角落里跪着的四五个李家军士兵，第三眼是那个灰色被褥下躺着的人。

姜小月谁都不管，直直地就往床铺那走。

可她的脚很重。

每一步走得很慢。

生怕一会儿看到的不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具冰凉的尸体。

还好。黎旭辰还活着，可他脸上苍白地跟死人没什么两样。眼圈下一片乌青，不知道多久没有睡好了。

头发凌乱，胡楂遍布，但还是很帅。

脸颊凹陷了，手上的皮肤也粗糙了，那还有往日贵公子的模样。

李裕康小心地开口，“小月姑娘……”

“军医怎么说？”

“说是三日内能醒来那便没事。若醒不来……那便是不会死但可能也如同死了。”

也就是植物人。

最近可没有听说边疆有什么动乱。

毕竟最近入冬了，外邦多以畜牧为主，冬季草量不足，不利于他们出征。

那不是外忧，只能是内患了。

姜小月的视线冷冷地看向一边跪着的那几人，“是他们干的？”

“是。”李裕康回答得很小声，生怕会刺激到姜小月。

可他没想到的是，姜小月如此的坚强，

就连站在一边的王振江都忍不住流出了一丝泪水，但她却一点都没哭，甚至眼眶都没红。

眼眶是不红，但是眼睛却是通红的。

是那种难以继续压抑愤怒充血了眼珠而导致的红。

“是怎么回事？”

姜小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几乎是咬牙切齿的。

她整个人都在发颤。

却依旧牢记着黎旭辰告诉她的要以大局为重。

李裕康也跪了下来，“是卑职疏忽。”

原来黎旭辰在进入兵营后为了让大家服气，并未直接成为一个小将甚至是将领。

他和最新一批新入伍的士兵一起进行了新兵训练，每日同行同食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