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落薇驳斥道:“我从没听说过哪个妙龄女儿家爱朴素,不爱打扮的。若是芸芸真不爱打扮,那她房里,我送的彩釉仕女图瓷瓶和碧玉翡翠盆景,这两样东西又不能带在身上,为何如今也不见踪影了?我送她的礼物,她会丢掉吗?许大人不妨去看看芸芸的房间,与南华寺禅院的房间差不离,不知道的还以为芸芸要出家呢。”
江落薇实在是气的狠了,忍不住一口气说出来。她教许芸芸只在许御史面前哭,不要埋怨不要哭诉,只把委屈的姿态做足,毕竟是亲父女,她足够委屈和隐忍,才能唤起许御史的心疼和愧疚,毕竟许芸芸还要在许家生活一段时间。坏人江落薇来做就好了,她反正也是外人。
楼晏庭在一旁冷声说道:“如今许御史也是御史台的中流砥柱,许御史在朝堂上口诛笔伐,铁面无私,在自己家里却一叶障目,对亲生女儿不管不问,不知许御史可有魄力自谏自讼?”
许御史闻言被吓得一屁股坐在椅子里,楼晏庭精准直击要点。你每天在朝堂上喷这个喷那个,说这个做的不好,那个做得不对。到头来自己家里的事都弄不明白,被自己的继室夫人哄得团团转。
一句话让许御史不仅怀疑人生,更怀疑自己。
江落薇忙活半天,不如楼晏庭一句话醍醐灌顶。江落薇悄悄看了一眼楼晏庭,表示佩服佩服。楼晏庭眨眨眼表示小意思。
眼见许御史冷汗淋漓,江落薇放柔声音道:“许大人,今日是我多管闲事。我看不得芸芸被日日苛待,是非曲直,我们说的不算,您总要自己弄个清楚,不能冤枉了谁,也不能放过了谁,您自己决定。”
如果事实如江落薇所说,那么他的确不配做御史,自身不正,何以服众。许御史擦了擦冷汗,颤颤巍巍行礼道:“下官多谢首辅大人,多谢首辅夫人提醒。我会着手调查此事,多谢二位为小女奔波了。”
这还像句人话,只要许大人肯调查,总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许御史愧疚地看着许芸芸,想说什么终究没说出来。许芸芸哭的双眼红肿,江落薇轻声安慰她。把许芸芸送回白荷院,江落薇与楼晏庭也要告辞了。希望许大人可以找到点什么,给许芸芸一个交代吧。嫁妆往后慢慢拿回来。
许御史回到书房沉默良久,吩咐下人把许忠叫来。许忠是许御史的心腹,别人或许会被收买,唯独许忠不会。
许御史吩咐许忠找两个信得过的丫头或者婆子,一边暗中监视许夫人,一边观察白荷院的动静。他倒要看看是谁在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许忠果然什么不问,直接出去安排人手了。
好巧不巧,许忠找到一个丫头带去白荷院,就撞见许青青气势汹汹带着丫头闯进了白荷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