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栖染点头，自丫鬟手中接过朱漆木盒，端了一碗芙蓉露出来，“王爷，天气炎热，这加了冰的芙蓉露正好能去去暑气。”

丫鬟毕恭毕敬地递过来，谢私霈没有接，“拿回去，本王不喝。”

丫鬟看一眼身后的栖染，不知如何是好。栖染微微摇头，示意她退下。

这位景王爷，果真是油盐不进。

“妾身今日来，为的是谢过昨日王爷的救命之恩。”清冷的声线，却是少有的柔和。

掌心兵书翻过一页，谢私霈冷淡道，“救命之恩谈不上，不过是举手之劳。再者，你替王妃办事，确保你的安全是分内事。”

“无论如何，还是多谢王爷了。”栖染又是行一礼，见他无意搭理自己，只好转身离开。

刚要踏上船，身后便传来那道幽冷的声音，“南江水深，栖染姑娘还是小心些为好。”

栖染心头一惊，用力地抓了下袖口的帕子，面色慢慢缓下来，才轻声应了句，“是。”

回到船上，栖染无力地坐下，苦涩地笑。

她自以为掩饰得很好，不想，王爷什么都知道。自己在他跟前，不过是个跳梁小丑。

昨日江面上那一舞，她跳得稳稳当当，脚下一扭，并非偶然，而是她有意为之。

她知道莫水鸢来不及反应，那么能过来救自己的，就只有谢私霈。

也的确如她所想，他来了，稳稳地接住了她。天旋地转，她感激地望向他，用她最深情的眸，她笃定，这样的眸光，没有那个男子能抗得住。

可他，却是一眼也未落在她身上。就连救她时，手也是非常规矩地搭在背上。

即便如此，她还是不死心。那样优秀如天子一般的存在，只一眼便能叫她心动，她做不到放弃。

而故，便准备了那芙蓉露来，前来搭话。

不曾想，竟被当场戳破。

帕子掩在面上，栖染苦笑，好不容易心动一回，竟是这样的下场吗？

丫鬟欲言又止，却不知如何安慰。姑娘的心思她看得明白，只觉惋惜，姑娘怎么偏偏看上了王爷？

那样权高位重的一个人，却偏偏心属王妃一人。他们二人站在一起，便也容不下第三人。

姑娘若是想不通，这一路，可就不好走了。

栖染看着芙蓉露发呆，帘子却突然叫人掀开，一道明亮的色彩落进来。

莫水鸢一身鹅黄色海棠花罗裙，笑容明艳动人，“栖染，快来尝尝我做的水果捞！”

船舱内空间不大，水果的香甜味很快散开，令人食指大动。栖染下意识看去，却是未曾见过的新鲜玩意儿，“水果捞？”

那是什么？

“你快尝尝，然后给我点评点评。”

“好，妾身这就尝。”

“不必妾身妾身的，也没有谁比谁高贵，这里不是皇宫，你直呼我便是。”莫水鸢边说着边在她身旁坐下了，半点王妃的架子也没有。

栖染笑着点头，拿着勺子尝了几口，眼前一亮，“味道很好，特别爽口，夏天吃正正好。”